第72章(第1頁)

嚴诏提問的十分刁鑽,尋常仵作幾乎無法回答。

他雙目炯炯,盯着金舒的面頰。

隻聽她脫口而出:“枕部傷痕,推測為鵝蛋型的堅硬物體,類似”

擡手,金舒在胸前比了碗口大的圓形:“類似這麼大的石頭,最接近當前這個效果的呈現。而案件性質,我目前認為仇殺,劫财,都有可能,甚至還有可能是兩撥人分前後下手。”

她說這些的時候,指了指林茹雪左手手腕的位置。

腕骨之下,小臂的曲線有一塊輕微的凹陷。

“劫财的判斷源于此處,這裡原本應該有個東西,但被拿走了。看痕迹的位置和寬窄,大約是個拇指粗的镯子。”

聽完她說的話,嚴诏撐大了眼,不可思議地瞄了一眼她身後,已經笑得跟花一樣燦爛的李錦,喉結上下一滾,鼻腔裡出了一口氣。

“倒是有兩把刷子。”他直起腰,雙手抱胸,冷笑一聲,“就是距離頂級,還差了那麼一節。”

原本,這話是說給李錦聽的,結果金舒雙手一疊,拱手彎腰:“小人有一事不明,希望大仵作能指點一二。”

嚴诏看着她這般謙遜的模樣,捋着胡子,嘴裡蹦出來一個字:“說。”

“方才我說,仇殺和劫财兩種可能都有,是因為小人确實有個不熟悉的問題。”金舒抿嘴,“小人無法判定,是頭部先遭受攻擊,還是先被灌下水銀的。”

這問題,倒是讓嚴诏也愣了一下,他睨着面前的林姑娘,深思幾許,忽然明白了金舒疑惑的關鍵。

若是頭部先行遭受攻擊,則極有可能存在兩波人,前者圖财,後者害命。

若是先被下毒,則仇殺的傾向更大。

因為水銀中毒發作有時間,後腦的擊傷,大概率是兇手見林姑娘沒有當場斃命,而做的補刀。

至此,嚴诏是真的服了。

别說李錦了,若是他嚴诏去了一趟定州,見識了一番金舒的實力,怕也得把她從定州綁到京城來。

這等級别的天才,放在定州那個小地方,真是屈才了。

縱然心裡已經是震驚得一塌糊塗,可他臉上依舊繃得十分嚴肅,特别冰冷。

他沒有回答金舒的話,徑直從一旁的盒子裡,拿出一把小号的尖刀,在她面前示意了一下。

那刀尖,輕輕點了下林茹雪腎髒的位置。

嚴诏在期待,期待這個天才,以她卓絕的天賦一點就通。

而金舒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,臉上嚴肅糾結的神色,漸漸被豁然開朗而替代。

她接過嚴诏手裡的刀,俯身,專注地注視着刀尖的位置,全神貫注。

在這個空檔裡,李錦探頭望了一眼,似笑非笑地走到嚴诏身旁:“方才大仵作說,本王不負責任地坐台垂釣,牽連無辜民衆,本王深思了一下,确實很有道理。不如就将她”

他話說了一半,嚴诏就已經知道他後半句話要說什麼了,繃着嘴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“王爺要是敢動一根手指,你怎麼弄出去的,我就怎麼綁回來。”

聞言,李錦吭哧一下笑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