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，鐵山也越來越厲害了，好像——。”冬望又撓自己的腦袋瓜，他就是想不通，“好像姐夫和鐵山都變得比以前厲害了呢。”
厲害嗎？
變了嗎？
清秋沒覺得。
不過細想想，白淩修的眼神的确有些不一樣了，他說話的語氣好似比以前霸道了些，她一直未往深處想，以為他身上的病痛好轉，腿也有希望，才漸有了信心。
“他還是他，咱們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了，他日日在我們跟前，沒什麼古怪的，至于鐵山的變化，隻不過是我們之前并不太了解他罷了。”他一個啞巴，對于自己的事也不會拿了來說，都得靠旁邊的人去發現。
多發現一樁，自然覺得新奇，覺得他變了。
“是嗎？”冬望也不明白。
“是了。”他們的地到了，“你這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？對了，交代你的大字，練得怎麼了？”
“還好啊，姐夫說我的進步很快。”冬望驕傲地揚起下巴。
“那就好。”清秋沒能把他送到書院去念書，也覺得有些愧對，隻能自己教着，待時機到了，便将他送到更好的環境去學習，目前文的阿修教，武的鐵山教，倒也過得去，她則負責讓他寫大字，“冬望可是我們家的希望，得好好學。”她開始摘菜。
冬望也在一旁幫着。
不過，小臉愁容沾了上來。
“大姐，我可不可以隻認字，不去考功名。”他不想考功名，一點兒也不想。
“嗯？”清秋不解，這世道許多人讀書就是為了考功名，當然她不會勉強弟弟，學習知識隻不過是不讓自己太無知，讓自己有更寬更廣的心胸和眼界看待不同的事，将來若是遇上了可以飛騰的際遇，能抓住，把握住，“冬望為什麼不想考功名？”
以前他還不曾提過這樁事。
阿娘也不曉得原來弟弟是不想考功名的。
“我知道阿娘想讓我考功名，可以光宗耀祖，可我一點兒也不想。”他扯着青菜葉子，氣鼓鼓的道，“考功名有什麼好的，看看爹，苦讀了那麼多年，就為了上京考功名，到頭來，把自己給考沒了，阿娘也會怕，怕我會跟爹一樣。”
呃——
清秋實不知阿娘心裡原來是這樣想的。
阿娘藏得深，已經許多年不曾再提過爹了，爹的離開是阿娘心裡永遠的痛，無論旁人如何做，也是彌補不了的。
原來，她怕冬望走了爹的老路，阿娘不想失了丈夫，還要冒着失去兒子的風險。
“好，冬望不想考功名，咱們就不考，功名有什麼用，還不如錢實在呢，咱們好好念書，将來長大了，當個舉世無雙的商人，賺盡天下錢。”
“好，我要好好讀書，賺盡天下錢。”木冬望終于找到他可以努力奮鬥的目标了，賺錢更實在，他們都是窮過的人，差點連命都沒了，知道錢有多好，若将來能賺大把大把的銀子，是不是有功名，就不重要了。
兩姐弟提着滿滿一籃子的菜，回家去。
沿途路很小，不太好走，所以也走不快。
田間地頭的，有人在整地，有人在除草，有人——
“冬望，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