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承詠聽了忽然一笑,淡定的眨了眨眼:“大都督您莽撞了,前頭還說不識那存青縣的縣令,現在便能将那縣令的名姓脫口而出了,難道您言語之間都不過腦子嗎?”
禦書房的正門後,康敬帝靜靜的站在那兒,聽着外面的聲音氣的臉色鐵青。
這個蠢貨,三言兩語便被套出了話去!
“是你适才說的他的名字!”
“大都督錯了,我隻是提起縣令他姓郭罷了,是您說的他叫郭潤。本來我對那章氏姑侄的話還沒有完全相信,覺得郭縣令進京沒什麼必要,可現在我卻覺得,他必須得來京城了。”
李大都督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,目光陰鸷的盯着肖承詠,而對方隻是淡淡轉身,離開了他的視線。
這件事從始至終,他就是被肖承詠繞着玩的!
康敬帝冷着臉吩咐内侍:“叫他進來。”
中年男人才走到屋内,一隻腳還未跨進門檻,便被迎面飛來的一塊鎮紙砸中了肩頭。
硬生生挨了一砸,另一隻腳邁了過來,李大都督便在原地跪下了。
龍案後男人的那雙眼沉如深潭,被盯着的人不由遍體生寒。
“皇上,臣有罪!”
“你何罪之有?”康敬帝涼涼開口。
李大都督趕緊回答:“臣錯在不該被肖府尹算計進去。”
“胡說八道。”康敬帝淡淡道:“朕親自挑選的府尹,吃飽了撐的算計你作甚?有他這麼個懂實務的聰明人坐鎮順天府,朕的江山才能更穩固。”
他這樣說,便是他生氣了,李大都督當然聽了出來。
“肖府尹自然沒有錯,錯的是臣!臣前幾年為皇上您搜羅模樣明豔的女子時确實派人去過存青縣…”
“你住口!”聽見李大都督言語裡提及自己,康敬帝訓斥道:“這些事你一個字也不準說,給我爛在肚子裡,聽見了沒?”
李大都督深深一磕頭:“微臣明白!”
他抓那些妙齡女子可以,可若是把皇帝也拉下水了,那百姓們鬧起來這事就徹底脫離控制了。
本來李大都督想把自己抓少女的事和康敬帝挂上鈎,這樣一來康敬帝便會保他,可眼下康敬帝态度明顯,無論如何,事情也不能和自己扯上關系。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哪怕這件事東窗事發了被百姓們知曉了真相,那也是李大都督一人的錯。
事實上,也确實是他一人的過錯,畢竟當年他為康敬帝搜羅的那些美女基本都是自願入宮為妃的,并非強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