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自己的院子,她撩起袖子,胳膊上深深淺淺全是傷,有的是被打的,有的是下廚時被油燙的,還有兩處鞭傷已經結痂,那是很久以前的傷了。
呂家擔心她告訴江家在婆家受的委屈,所以一直不叫她回娘家,哪怕江碧桐在信裡多次要求,她也沒能回去。
尤其在李大都督的事情被捅出去後,雖然康敬帝替東昌侯遮掩了下來,可在康敬帝心裡,到底是留下了不快的隔閡,東昌侯近些時日十分鬧心,又加上李大都督受罰,東昌侯更是怕連累自己,回到家中對妻子兒女沒個好态度,那妻子與兒女自然也心裡不高興,便都拿江碧柳撒氣。
如今的江碧柳,在婆家可謂是舉步維艱。
等到了晌午,見姐姐還沒回來,江碧桐坐不住了。
她讓沉香伺候她換了一身青碧藤蘿花樣的長裙,帶着兩樣點心和藿香沉香便出了門,直奔東昌侯府去。
聽聞江碧桐來了,呂曹氏雖然心裡忌諱她進來,卻也不能将人拒之門外,隻能吩咐人迎她進門,然後緊緊跟着江碧桐,盯着她的一舉一動,監督她究竟與江碧柳說了什麼。
雖然東昌侯府是新貴,但康敬帝賜給他們的這宅子卻是老宅,前幾年被修葺了一下。紅磚綠瓦,樓閣飛檐,滿園繁華的很有壓迫性。
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姐姐,江碧桐也不在意身邊跟着呂曹氏的人,第一句便開口問道:“姐姐,這段時間你過的怎麼樣?”
江碧柳眼神閃躲的說着:“還能怎麼樣,當然是不錯。”
她懷裡抱着的小女娃才學會說話,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,對江碧桐這個親小姨卻是半點也不認識。
江碧桐清楚這一句兩句的哪裡能問出實話來,于是在給姐姐自己帶的點心時,故意将點心碰灑在地,江碧柳低下身子去撿,袖口一下便被江碧桐翻起。
“這是什麼?”江碧桐驚呼出聲。
江碧柳吓了一跳,慌張的用另一隻手護住胳膊,神色不安道:“沒什麼,做菜時被油濺到了。”
“偌大的東昌侯府,難道還沒個廚房婆子用了?為何要讓你下廚?”雖然早就想到了這一切,但當親眼看見時,江碧桐還是覺得氣憤難忍,一把扯下了姐姐護着胳膊的手。
瞬間,新舊交替的傷出現在眼前,頓時讓藿香和沉香都吃驚不已。
見實在瞞不下去,江碧柳隻好又說:“都是小傷,你别大驚小怪的,你大姐姐手笨你也不是不知道,總是做錯事。”
“所以你婆婆就罰你了?”江碧桐冷着臉問。
“什麼罰不罰的,你個小孩子,别胡說。”江碧柳轉過臉,不敢與妹妹有眼神上的接觸,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。
她可知道這妹妹的性子,脾氣一上來,那可是不管不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