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證據鍊有斷層,口供取得程序違法,這案子值五十頂天了。"
楊律師卻笑了,笑聲裡帶着幾分贊賞:“你很聰明,知道從證據鍊和口供入手。但有一點你說錯了。”
他慢悠悠打開抽屜,拿出一本紅色的律師資格證,
“在這個縣城,能站在法庭上跟法官說話的人,隻有我。”
空氣瞬間凝固。秦浩盯着那本紅本子,突然想起前世報紙上的新聞:
十年後,這位楊律師會因為一樁經濟案件得罪權貴,慘死在卡車車輪下。
他站起身,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:“曹建明呢?那個總穿藍布衫的老律師。”
楊律師的笑容僵在臉上,鋼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歪斜的痕迹。
曹建明的事務所藏在一條深巷裡,木門上的“法律顧問”牌匾已經褪色,門軸轉動時發出貓頭鷹般的怪叫。
老人戴着老花鏡,正在給一盆蔫巴巴的君子蘭澆水,聽完案情後,他放下噴壺,用袖口擦了擦眼鏡:“二百塊。判一年,不能再少了。”
王大梅剛要開口,秦浩已經掏出錢夾。鈔票遞出去的瞬間,他瞥見老人左手食指缺了半截。
那是當年在鄉下被批鬥時留下的傷。
“收據寫清楚,案件結束後給我。”他低聲說,曹律師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,像是讀懂了什麼。
離開時,暮色已經漫上屋檐。
王大梅攥着收據,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:“真能隻判一年?”
“看運氣吧。”秦浩點燃一支煙,火星在黑暗中明滅,“但至少比那個楊律師靠譜。”
韓國華突然笑出聲:“秦浩啊,你這招叫什麼來着?鹬蚌相争,漁翁得利?”
“别廢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