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夜色深沉,雨還在下,不過卻不如之前那麼大。
他模樣怔怔的。
池念凝視他那雙幾乎沒有情愫色彩到空洞的眸子,就那麼失神的望着窗外,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之前聽到那兩個下人說——
柳卿卿去世的那晚,雨下得很兇。
她的心情更複雜了。
看陸祁鎮定着沒有什麼危險舉動,池念踟躇猶豫了一下,還是鼓起勇氣,朝他輕手輕腳的過去。
她赤着一雙腳踩在木質地闆上,避開了那些玻璃碎片,在他受傷那隻手的那邊半蹲下。
将藥箱放在地上,打開。
陸祁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自殘的舉動,所以藥箱裡有各種各樣的外傷藥。
她沒有給人處理外傷的經曆,隻大緻模糊的知道,一般處理這種傷口,需要先消毒,再塗藥膏,然後包紮。
這麼思索着,她把碘酒,外傷藥膏,以及紗布和棉簽等之類需要用到的工具取出來。
用棉簽沾了碘酒,池念拿過他的手臂擱在輪椅扶手上,給他擦拭着那些一道道觸目驚心還淌着血的細長傷口。
而陸祁整個人像毫無知覺似的,不管她的力道是輕了還是重了,他都不曾吭聲。
他對自己的傷口,好像毫不在乎。
手上動作微停,池念終于忍不住擡起睫毛,望着他,“聽說人在極度失控後,無法排解自己情緒時,會通過自虐的方式來尋求快感。”
停了下,她咬着唇,“但這麼傷害自己,真的不疼嗎?”
“疼。”他清淺的嗓音響起,終于拉回他失神的遊離,輕淡缥缈般的微勾唇角,“但又死不了,這麼點疼算得了什麼。”
聽着他的話,池念拿着棉簽的手一抖,雙眼略有錯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