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還喧鬧碰杯的包廂,轉眼人走茶涼,就剩一桌殘羹冷炙和我。
我抓起手邊不知道誰的酒杯,仰頭灌完了最後一口。
冰涼的酒液帶着苦澀沖進胃裡,激得我眼睛發酸。
原來這麼多年小心翼翼維護的感情,真要徹底撕破臉,也就這麼回事。
訂了去a市的機票,幾千公裡外,她總該煩不到我了。
臉上發涼,才發現又流了淚。
收拾行李像在剝離回憶。
我和甯孟姣從小一起長大,她的痕迹無處不在。
抽屜裡那本褪色的《海賊王》單行本,是我省了三個月早餐錢買的。
她抱着書在操場跑圈,氣喘籲籲地對我說:“劉聞越!你當海賊王我就當副船長!”
手機裡存着她哭花臉的醜照。
高二籃球賽我撞傷手臂,她一邊掉眼淚一邊罵我逞能,卻死死攥着我衣角不放手。
後來她每天逼我喝食堂的排骨湯,說要以形補形。
大學四年異地,128張車票鋪滿了書桌。
十九萬公裡是我們奔赴彼此的距離。
她總提前到車站,見面就跳起來抱在我身上。
絲絨盒裡躺着那對親手打磨的戒指。
畢業那天她拉着我去銀飾店,在飛濺的火花中把戒指套在我手上。
“套牢了,”她笑眯了眼,“這輩子你歸我罩。”
那時都以為能走到最後。
沒想到先放手的是她。
陸清元第一天來當男助理就差點搞砸了事。
甯孟姣當時氣得直接對我說:“這人不行,找個理由打發走。”
我也沒把這個衣服皺巴巴、連基本安防流程都說不清的男人放在心上。
可一周後,他不僅沒走,還成了甯孟姣的“私人安全顧問”。
不知從什麼時候起,他從一個站在門外的下屬,變成了能跟着她進出各種私人場合的“自己人”。
但我第一次真正起疑,是發現甯孟姣車上的香薰換成了陸清元常用的那款香蕉味。
我向來對香蕉味過敏,她一清二楚。
起初我提出來,她還會敷衍地揉揉我的頭發說:“别亂想,就順手買的。”
後來我再問,她隻冷冷瞥我一眼:“劉聞越,你能不能别總盯着這些小事?”
我一次次告訴自己别計較、别失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