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像是魔怔了,猛地沖回屋裡。
打開保險櫃,雙手發抖地摸出一個小木盒。
打開後,裡面躺着一枚一模一樣的勳章。
同樣的金色,同樣的樣式,同樣的重量。
這是她的丈夫,我的父親,施宇南的烈士勳章。秦雪還在催我媽辦手續。
可我媽沒動。
她看着手裡的勳章,愣愣的。
“今天,好像是飛燕的生日。”
也是她送我相機的日子。
她小心捧起桌上那些相機碎片,手指被碎玻璃劃了口子,也沒感覺。
忽然,她似乎看到了什麼,連忙拆開相機鏡頭。
最後從一堆零件裡,撚出一張卷了邊的紙。
紙藏得很深,浸了血,又蒙了灰。
是我的日記。
很早以前寫的。
“媽今天又罵我了,說我還不如我爸的一根手指頭。”
“她說當記者就要像我爸抓歹徒一樣,曝光所有黑暗,堅守絕對正義。”
“可是媽,原來要做到這些,是這麼的累。”
我媽看着那幾行字,手抖得厲害。
她擡頭,眼睛通紅,問秦雪。
“是不是我逼她太狠了?她才走了歪路?”
“她是不是故意擺出堕落的樣子,就想讓我注意她?”
秦雪立刻抱住她,聲音又輕又軟,話卻像刀子。
“阿姨,您怎麼會這麼想?您那是為飛燕姐姐好!是她自己思想不堅定,扛不住壓力!”
“她那麼不好,您不還是把她當女兒,一直等着她回頭嗎?她有什麼資格怪您?”
我媽靠在她懷裡,肩膀慢慢松了點,像是找到了出口。
可她不知道。
那日記後面還有一頁。
上面寫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