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張照片發了過來。
我媽的呼吸停了。
照片上，是我。
躺在冰冷的台子上，臉白得透明。
胸前有一個清晰的彈孔。
那麼小，那麼深，周圍是化不開的陰影。
世界在我媽眼前徹底崩塌了。
她沖進我領導辦公室的時候，像個瘋子。
頭發散了，眼睛血紅。
“是你！是你害死我女兒！”
她嘶吼着撲上去，指甲往領導臉上抓。
“你怎麼照顧她的！你怎麼能讓她做這麼危險的事！你還我女兒！”
領導沒躲，站着任由她打罵。
等她沒力氣了，癱軟下去，他才開口。
“您終于相信了？”
我媽癱在地上，哭得縮成一團，撕心裂肺。領導看着她，眼圈也是紅的。
但他下一句話，像把刀子，直直捅進我媽心窩。
“您相信了就好。”
“施飛燕同志，一直是您的驕傲，更是國家的驕傲。”
“可是您……”
他頓了頓，吸了口氣，一字一句，砸在地上。
“恕我無禮，您，根本不配做她的母親。”
我媽像一具被抽空的行屍走肉，獨自一個人從報社走回家。
巨大的悲恸過後，是更可怕的清醒。
她開始發瘋一樣翻找。
終于在秦雪的房間裡，找到一張皺巴巴的彙款單存根。
就藏在抽屜最底下。
她想到了什麼，立馬跑去銀行查流水。
這才發現，這筆錢是從南方一個陌生賬戶裡彙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