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說正事。"蕭珩在紫檀案後坐下，指節在桌面叩出沉悶的響。
"好吧好吧。"蕭景無奈攤手，從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密信，"剛截獲的，四弟和楊"
"楠兒。"蕭珩突然擡眸，聲音放柔，"我有些餓了，幫我去拿些點心可好？"
正盯着地毯花紋出神的沈知楠猛地擡頭："啊？"她撞進丈夫深不見底的眼眸，瞬間會意，"好，我這就去。"裙擺掠過門檻時帶起一陣輕風，像隻終于逃出籠子的雲雀。
"噗——"楚明瀾笑得歪倒在太師椅上，"我們知楠還是這麼容易害羞！"她指尖繞着發尾金鈴，全然未覺身旁丈夫若有所思的目光。
蕭景的視線從晃動的門簾移回弟弟臉上。二弟支開弟妹的速度太快了——快得不像是體貼弟妹的尴尬，倒像是防備。那個被截斷的名字在舌尖轉了一圈："四弟和楊既明達成了合作。"
茶盞在蕭珩指間頓了頓，水面映出他驟然冷厲的眉峰。這個細微反應讓蕭景眯起眼，果然
"哎呀！"楚明瀾突然拍案，腕間金钏撞出清脆聲響，“這位楊公子我記得和沈大人是同窗好友，為何？”
"嘩啦——"
蕭珩手中茶蓋突然重重合上。楚明瀾被這聲響驚得噤聲，終于察覺屋内詭異的氣氛。她疑惑地看向丈夫，卻見蕭景正用折扇輕點自己手背——示意她莫再多言。
"繼續。"
蕭珩的聲音有些冷，指尖在青瓷杯沿緩緩摩挲。茶湯映出他眼底的陰翳，一片茶葉正沉在杯底"蕭"字款識上。
蕭景眉梢微挑，玉骨折扇"唰"地展開："目前隻知道他們達成了合作。"扇面墨竹圖随着他手腕輕轉，在燭光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，"至于利益勾連，尚不清楚。"
楚明瀾則接着道：“南楚那邊，懷王應當會有所接觸，目前還不确定，他想接觸誰，但他已經把人安插進南楚使團了。”
蕭珩突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："老四會選那個南楚公主。"
"咦？"楚明瀾睜大眼睛，卻見蕭景的扇子已橫在她面前。
"南楚太子衛珏十六歲便平定南楚叛亂。"扇骨輕敲楚明瀾腕間金镯，發出清脆聲響，"三皇子衛琰表面風流，實則掌控着南楚半數暗樁。"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弟弟，"唯有九公主"
"驕縱無知，方便利用。"蕭珩冷笑着接話。
"要提醒知楠嗎？"楚明瀾突兀地問，"那位公主似乎"
"她敢動楠兒。"
蕭珩的聲音不重，卻震得案上燭火猛地一矮。他手中茶盞"咔"地裂開細紋，琥珀色的茶湯順着指縫滴在密信上，将"南楚九公主"五個字暈染成血漬般的暗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