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珩側頭看她："楠兒不放嗎？"
沈知楠唇角微翹，眸中映着河燈的光："等一會。"
蕭珩雖不解，卻也沒多問，隻是站在她身側，目光從河面流轉到她被燈火映亮的側臉。夜風拂過，她的發絲輕輕揚起，蹭過他的下颌，癢癢的，卻讓他心底一片柔軟。
——有她在身邊的日子，真好。
遠處城門處，子時的鐘聲悠悠傳來，回蕩在夜色裡。沈知楠眼睛一亮，拽了拽他的袖子："快點，我們放花燈！記得許願啊！"
說着沈知楠将自己手中的玄鶴花燈塞給蕭珩，又一把拿過他手裡的兔子花燈，動作快得讓蕭珩一時沒反應過來。他挑眉看她，卻見她已經蹲在河邊，回頭催促："快點，快點！"
蕭珩搖頭失笑，卻也順從地蹲下身，與她一起将花燈輕輕放入水中。燭光映着流水，兩盞花燈相依相偎，随着微波緩緩漂遠。
沈知楠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，忽然傾身，柔軟的唇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。她沒有立即退開，而是就着這個姿勢，在他耳邊輕聲道："琰之，生辰快樂。"
蕭珩一怔，側頭看她。月光下，她的眼眸比河燈還要明亮。原來她一直等着不放花燈，是在等子時——他生辰的這一刻。
見他望着自己出神，沈知楠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："快點許願啊。"
蕭珩擡手撫上她的臉，拇指輕輕摩挲她的眼角："為夫的願望早已實現。"
沈知楠愣了一瞬，随即明白他話中深意，臉頰頓時染上绯色。還未等她開口，蕭珩突然攬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。兩人本就是蹲姿，這一用力，沈知楠整個人撞進他懷中，連帶将他撲倒在河邊的青草地上。
沈知楠驚呼一聲，手忙腳亂地想要撐起身，卻被他牢牢扣住腰肢，動彈不得。
蕭珩定定望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她，眸中映着漫天星河："為夫生辰收到最好的禮物"他擡手将她鬓邊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，聲音溫柔："就是楠兒。"
沈知楠耳尖紅得滴血，羞惱地捶了下他的胸口："哪有人把把人當禮物的"
"怎麼沒有？"蕭珩低笑，忽然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，指尖輕點她鼻尖，"楠兒不就是把自己包成禮物，專程等在子時送給為夫？"
"我才沒有！"沈知楠氣呼呼地反駁，卻在看到他含笑的眼睛時突然語塞。夜風拂過，帶着青草與河水的清香，她忽然伸手環住他的脖子，将臉埋在他肩窩，悶聲道："琰之喜歡就好。"
蕭珩心尖一顫，正欲開口，遠處突然傳來更夫的梆子聲。他低笑着将她打橫抱起："禮既已送到，為夫該好好拆封了。"
"蕭珩！這是在外面！"
"那楠兒小點聲。"
河面上，兩盞花燈依舊相依漂流，燭光在漣漪中輕輕搖曳，照亮了岸邊一雙漸漸遠去的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