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他平靜地說完，令姜高高懸起的心這才重重落下，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明明他講述殺死一人的語氣如此冷靜，卻奇異地驅散了她所有的恐懼。
“先前我目測刺客人數衆多，也為了躲避箭矢，這才帶你上了馬車。但我從林府帶來乾州的，都是侍衛中的精銳，就算人少他們也不一定會落下風。”
林雍維說話安慰令姜：“我們暫且在這裡度過一晚，或許明日一切都好了。”
令姜點頭，看着他發烏半抖的嘴唇，連忙又添了些柴火。
“你别出去了。晚些山裡會更冷，先把衣服烤幹吧。”
令姜站起來，摸了摸他先前挂着擋光的外裳：“這衣服幹些了，你要不要把裡衣脫下來，穿這件？”
林雍維從善如流地點點頭，沒有絲毫猶豫。
他動手解開了濕透的深色裡衣的系帶，将緊貼着肌膚、冰冷沉重的衣物脫了下來，露出線條流暢、肌理分明的上身。
令姜連忙移開視線，将那件幹燥溫暖的外裳取下，披覆在他赤裸的肩膀上。
“把這衣裳給我吧。我去挂着。”她伸出手。
“你夠不着。”
他聲音有些低啞，依言将那件尚帶她指尖溫度的外裳披好，系上帶子。
然後自然地接過她手中那件濕冷的裡衣，走到洞壁旁，輕松地将它挂在一處凸起的、靠近火堆的石頭上。
兩人重新在溫暖的篝火旁坐下。
火焰燃燒着幹燥的木材，發出持續而令人安心的噼啪輕響，偶爾迸出幾點火星，又迅速湮滅在黑暗中。
橘色的光芒柔和地籠罩着這方狹小的天地，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，拉得很長，微微晃動。
沉默了片刻，林雍維忽然側過頭，沉聲問她：“困不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