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片刻，林雍維忽然側過頭，沉聲問她：“困不困？”
令姜下意識地搖了搖頭。
身體其實是疲憊的，神經緊繃後的松懈帶來沉重的倦意，眼皮也有些發澀。
但她心裡清楚，現在絕不是能安心入睡的時候。
見她搖頭，林雍維深邃的目光在她帶着倦意卻強撐着的臉上停留片刻。
他朝着她，微微敞開了懷抱，“過來。”
這個動作的含義不言而喻。
令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，看着他敞開的懷抱和那雙在火光下顯得格外幽深的眼眸，身體僵在原地，沒有動彈。
林雍維看着她怔愣的模樣，嘴角緩緩噙起一抹苦澀。
他聲音低沉，緩緩開口，不再是安慰，而是帶着一種近乎剖析的平靜：“朝中銳王，對權柄的渴望從未止息。他想要的，從來不隻是親王尊榮，而是攝政天下，獨攬大權。”
他頓了頓，目光仿佛穿透了跳躍的火焰，看向未知的黑暗，“我這些手握權柄、又未曾向他低頭的權臣，便是他最大的眼中釘，肉中刺，是他最想除之而後快的人。”
他的視線重新落回令姜臉上，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自嘲：“若今日這些殺手，當真是沈景雲探得我行蹤後，銳王派來的人。
“那便不死不休。或許便沒有明天了。”
他的話語平靜，卻字字沉重，帶着一種看透局勢的無奈和深陷險境的孤寂。
那不是誇張的訴苦，而是冷靜地陳述一個可能發生的、最殘酷的事實。
“過來吧。算是我最後的請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