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姜看着他被火光柔和了的血色側臉。
看着他流露出的軟弱和疲憊。
她想起就上次自己被擄走，在饑寒交迫，恐懼之中，也極其想念過他。
那時候她甚至覺得，或許其他的一切都不太重要了。
令姜沉默着，看着他以敞開的臂膀一直坐在那兒。
最終還是站起身，慢慢地走到他身邊。
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，站立着低頭看他，像是黑暗中的一尊神像。
最後輕輕地坐下，肩并肩，将頭靠在了他寬闊而溫暖的臂膀之上。
林雍維那隻一直張開的手，帶着無比的珍惜和小心，用力的，堅定地環住了她的肩膀，将她更緊地擁入懷中。
篝火依舊噼啪地響着，似乎什麼也沒改變，又似乎什麼都已經變了。
兩人靜靜坐了一會兒，林雍維又添了點柴，問令姜：“冷嗎？”
“還好。”
林雍維伸手摸了摸岩壁上烤着的衣物，“快幹了。”
隻是穿一件亵衣，就算是烤着火，也必定是涼飕飕的。
“令姜，你後悔遇見過我嗎？”用木棍輕挑火光，林雍維沉聲問。
他低聲說話的時候，聲音像是從胸膛發出來的，離令姜很近。
“不。你呢？”令姜沒有絲毫猶豫就答。
“自然也是沒有。”林雍維道，“可在這過程中，我卻有些後悔，後悔自己沒能做得更好，傷害了你。”
令姜沒說話。
“你在京中的時候，許多事情我都未替你着想。後來”
令姜打斷他：“不必說以前了。”
林雍維明白她的意思，可心中更是湧起一陣痛楚。
她連聽他的剖白和解釋都不願意，是不是意味着她完全不能原諒他的作為。
令姜看着火光，輕言道：“我這個人，其實很恐懼回頭回憶什麼。在遇到你之前，我幾乎沒有能夠回憶的過去。”
“直到阿青給了一直可以沉湎的回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