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狼狽的境地又遇見他。
姜衣璃咬得唇瓣疼,松開了攥人衣袍的手指。
即墨跳下馬車。
對面的橫肉男吆喝:“她欠了老子錢,我們是正兒八經追債的,識相的,趕緊走!”
“多少銀子,我家主子還。”
姜衣璃坐在地上,呼吸聲又急又短,她仰頭看了一眼車簾縫隙,一點期盼是空車的幻念破滅。
謝矜臣的手下絕不敢替他做主。
胖子臉上橫肉顫抖,嗤笑:“八百兩,你還得起嗎?”
即墨沒說話,拿出一個長方形黑胡木盒子,從上面取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。
對面不說話了。
沒想到真能拿出來。
他追了一路,不是沖着八百兩來的,是沖那張能賣好價錢的臉。
一本萬利,大肥肉到嘴邊了哪肯松口。
“這人是老子的!你他娘的少管閑事!”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即墨拔劍。
胖子退進青闆打手中間,“怎麼?還想動手?我奉勸你一句,你知道我背後靠着誰嗎?”
“願聞其詳。”即墨道。
“說出來吓死你!我背後靠着的,是鎮國公府!”
四下皆靜。
“怕了吧?怕就趕緊把人交出來!”
風悄無聲息。
車簾被一隻骨節勻稱的手撩開,一位面似雪山寒潭的男人探出身形,不輕不重地問:“哪個鎮國公府?”
“說你沒見識!”胖子誇耀道:“這京中隻有一個——”
他驚愕住,哆哆嗦嗦跪在地上。
“世子…謝大人…小的有眼不識泰山…謝大人恕罪”
臃腫肥大的身軀将地面砸了個坑,人幾乎是五體投地趴着,身上的肉一圈圈地在抖。
謝矜臣踩着腳踏下車,青珀色衣袍下擺徐徐擺動,黑色皂靴停在橫肉男臉前。
“你是謝家哪房的族親?”
胖子不敢擡頭,橫肉鋪在地上,哆嗦道,“小人,小人的姐姐是府上六爺的第八房姨娘”
僅是謝府六房的妾室之弟,就敢如此仗勢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