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德昌被噎了一下,臉色有些難看。
這時,鄭知縣擡手止住了還想說話的吳德昌,淡淡道:“好了,不過是一些農事上的嘗試,何必争執不休。”
“秦明!”
“草民在!”
“你一心為靠山屯謀生路,其情可原。然,行事當有分寸。”鄭知縣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,“農事乃國之根本,亦關乎百姓信仰。些許改良無傷大雅,但若過于标新立異,惹得民間物議沸騰,甚至引來‘祥瑞’、‘邪術’之非議,那便不是農事,而是政事了。你可明白?”
此番話,看似各打五十大闆,實則重點落在了對秦明的“告誡”上。提醒他“分寸”,不要“标新立異”,不要惹出“非議”。
潛台詞便是:你搞可以,但别再鬧出大動靜,别再給人留下把柄,否則,事情的性質就變了。
秦明立刻躬身:“大人教誨,草民銘記于心!草民所為,隻為活命,絕無标新立異之心,日後定當更加謹慎,絕不會再授人以柄,給大人添亂!”
鄭知縣似乎滿意了這個态度,點了點頭:“如此甚好。至于那妄傳謠言之人,本官自會派人查訪。你退下吧,好生安撫身邊人,謹慎辦事。”
“謝大人明察!草民告退!”秦明再次行禮,緩緩退出了大堂。
走出縣衙,冷風一吹,秦明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。
方才堂上看似平淡的問答,實則兇險異常,一言不慎,便是萬劫不複。
知縣的态度很微妙,保了秦明,但也提出警告了,劃下了紅線。而吳德昌的殺意,則是毫不掩飾。
“祥瑞”風波,暫時被壓下了,但秦明知道,這絕非結束。
他回頭望了一眼森嚴的縣衙大門,目光凝重。
知縣,他到底扮演着什麼角色?僅僅是維持平衡?還是另有所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