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桂榮終于睜開眼,目光如刀般射向開車的王摘星。
而王摘星卻渾然不覺,依舊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,還越說越來勁,甚至開始暢想未來:
“您想啊,要是以後您倆真能成,結了婚,再給我生個小師弟或者小師妹玩兒您放心!我幫您帶!奶粉錢我出都行!保證給您養得白白胖胖的,你姊妹,劉曉敏也能幫您帶孩子,然後你和班主大哥從小教他唱戲驅邪,咱們兩手從娃娃抓起”
“吱嘎——!”車子猛地一個急刹車,停在了路邊。
馬桂榮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,活動了一下手腕,面無表情地看向駕駛座:
“小兔崽子,皮癢了是吧?看來為師很久沒給你‘松松筋骨’了,你是忘了馬王爺有幾隻眼了?”
“哎哎——師父!媽媽媽!我錯了我錯了!我開車呢!危險!注意安全!哎呦别打頭!打傻了誰給您養老送終啊…哎呦媽媽媽媽”王摘星試圖喚醒馬桂榮的一絲母愛,可最終然并卵
年底的清晨,天剛蒙蒙亮,馬桂榮見王摘星還在熟睡,便輕手輕腳地收拾妥當,獨自一人去了早市。
王摘星被卷簾門“嘩啦”的聲響驚醒,一骨碌爬起來想要跟上師父,可推開卧室窗一看,師父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口。他撓了撓頭,索性下樓開始打掃衛生。
約莫一炷香的功夫,馬仙堂的擋風門簾被掀開,一對三十歲上下的夫妻怯生生地走了進來。男子穿着洗得發白的工作服,女子則緊緊攥着一個防雨綢布包,兩人臉上都帶着幾分不安。
王摘星連忙放下抹布,笑着迎上前:“二位請坐,我師父出去了,稍等片刻”
夫妻倆對視一眼,男子先開了口:“小師傅,我們是苗溝村來的,姓苗。今年開春後,家裡出了些怪事,想請馬師傅給瞧瞧。”
“也可以跟我說說”王摘星沏了壺茶,示意二人慢慢說。苗磊搓了搓手,深吸一口氣,開始講述:
“我們苗溝村藏在深山裡頭,四周都是密林,氣候濕熱,最适合蛇類栖息。從小到大,我們在山路上見着蛇是常事。”他的聲音低沉:“我父親叫苗啟東,是個捕蛇人。這事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”
“那時我父親在山裡逮到一條手臂粗的大王蛇,賣給一個南方來的藥材商,賺的錢抵得上尋常人家半年的收入。”苗磊的媳婦小聲補充道,眼神中帶着一絲無奈:“自從那以後,我公公就迷上了捕蛇。”
苗磊接過話茬,語氣沉重:“父親常說,蛇就是他的财神爺。為了捕蛇,父親什麼法子都用上了。每天天不亮就上山,對每處蛇洞、每片蛇類常出沒的草叢都了如指掌。這二十年來,他确實捕到很多蛇,也确實賣了不少錢。”
“可是後來,父親他越來越”苗磊頓了頓,似乎不知該如何形容:“他不僅捕大蛇,連小蛇也不放過。遇到不值錢的小蛇,他懶得費事去賣,就直接弄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