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磊的媳婦忍不住插話，聲音有些發顫：“有一次，我親眼看見公共發現一窩剛出生的小蛇，眼睛都還沒睜開，在草堆裡微微蠕動。他居然”她别過臉去，顯然不願回憶那場景：“他撿起一根樹枝，一條一條挑起來摔死。”
苗磊替妻子說完，臉色也很難看：“我和婆婆都勸過他無數次，說這樣殺生會遭報應的。可他總說：‘蛇不過是畜生，是我賺錢的工具。留着這些小蛇也是禍害，不如早點除掉’！”
王摘星聽得眉頭緊鎖，手中的茶壺不覺傾斜，茶水險些灑出。他連忙正色問道：“後來呢？出了什麼怪事？”
苗磊夫婦對視一眼，臉上同時浮現出恐懼的神色。
就在這時，馬仙堂的門簾“嘩啦”一聲被掀開，馬桂榮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來。她剛踏進門，目光就落在了那對年輕夫妻身上，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馬桂榮的視線如同實質般在兩人周身掃過，最終定格在他們眉宇間隐約纏繞的一絲黑氣上。那氣息陰冷粘膩，熟悉的感覺，卻又陌生至極，她心中明白，這絕非尋常災厄。
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，瞳孔微微收縮，行走江湖多年，閱曆讓馬桂榮瞬間壓下了所有情緒。她什麼也沒多說，隻是下颌線不自覺地繃緊，不動聲色地示意王摘星将東西拿到後廚房去，整個過程馬桂榮的目光都未真正從那對夫妻身上離開。
待王摘星回來，馬桂榮已在夫妻對面坐下。她面色看似平和，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收緊，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：
“話常說，甯犯猛虎，不惹毒蛇，老一輩人都知道，蛇乃極具報複心之物，一旦無意間招惹到它們，輕則大病，重則命喪黃泉，所以在野外碰到蛇務必遠遠躲開，免得招來無妄之災。”
馬桂榮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，嘴角向下撇出一個極其細微卻冷硬的弧度。可當聽完苗磊的複述。還有苗父殘忍處置小蛇、甚至摔死一窩幼蛇時，馬桂榮鼻腔裡幾不可聞地逸出一聲輕哼，那聲音極低，卻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。放在膝上的另一隻手悄然握成了拳，指甲幾乎掐進掌心。
馬仙堂内的空氣仿佛都因她無聲的怒意而徹底凝固了，隻剩下窗外隐約傳來的市井喧嚣，襯得屋内的寂靜更加令人窒息。馬桂榮深吸一口氣，強行壓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斥罵，再開口時，聲音比之前更沉，帶着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