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屬下在!”趙磐立刻上前一步,他早就等着殿下發話了。
“本王有些渴了。”李辰安淡淡地說,“去,把我們自己帶的水囊拿來。”
“是!”
趙磐轉身離去,很快,一名王府護衛提着一個牛皮大水囊和一隻幹淨的白瓷碗走了進來。
趙磐接過,故意将那白瓷碗“當”的一聲,重重地放在桌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,吓得陳知州一哆嗦。
他用冰冷的、帶着殺氣的眼神,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雲州官員,然後才提起水囊,将一股清澈透亮、毫無雜質的飲水,注入白瓷碗中。
清澈的水,與桌上那碗渾濁的泥水,形成了無比刺眼的對比。
整個正廳的氣氛,在這一刻,凝固到了冰點。
陳知州和那幾位官員的臉色,一下子變得比身上的官服還要蒼白,尤其是陳知州,他那幹瘦的身體,在寬大的官袍下,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。
他心中在哀嚎:完了,完了!這位閑王殿下,看着病弱,手段卻如此狠辣!這是要拿我們立威啊!
王爺這個舉動,看似隻是為了解渴,實則無聲無息,卻比任何疾言厲色的訓斥都要誅心,都要打臉。
這等于在當着所有人的面,清清楚楚地宣告:你們雲州本地官府,連一碗幹淨的水都供奉不上來!你們這群廢物!
正廳裡,死一般的寂靜,隻有李辰安端起白瓷碗,用碗蓋撇着水面,發出的輕微的“嚓嚓”聲。
旁邊一名叫做張遷的年輕錄事,看到李辰安這副做作模樣,拳頭早已在袖中握緊。
他看着殿下嘴角那似有若無的、仿佛在看小醜表演般的微笑,隻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,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燒得一幹二淨。
他受不了了!他不能忍受雲州所有人的努力和尊嚴,被如此輕蔑地踩在腳下!
“殿下!”
張遷猛地踏前一步,帶着幾分悲憤,大聲辯解道:
“殿下有所不知啊!雲州大旱多年,降雨稀少,城中唯一的那口老井也快見底了!百姓們能喝上這口水已是萬幸,我等我等絕無半點怠慢殿下之心啊!”
他的聲音,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尖銳,在這死寂的正廳裡,格外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