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敵入侵?沒有。
大規模民變?尚未發生。
重大天災?有!雲州大旱降雨稀少,就是重大天災!
而因天災導緻的饑民聚集,随時可能生變,這不就是民變的前兆嗎?
一條完整的邏輯鍊,瞬間在他腦中形成!
張遷的眼睛越來越亮,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。他找到了!他找到了那把能夠斬開死局的、藏在律法本身之中的利刃!
他噗通一聲,再次跪倒在李辰安面前,聲音都壓抑不住的激動與顫抖!
“殿下!臣有辦法了!”
李辰安緩緩睜開眼睛,看着他: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殿下!我等可依據《大夏律例·軍律篇》之邊防緊急事态處置條例!”張遷的聲音铿锵有力。
“雲州大旱三年,降雨稀少,乃是天災!饑民遍野,乃是民變之兆!殿下您身為皇子親王,坐鎮邊陲,身負監國安民之責!在此等緊急事态之下,完全有權為了穩定局勢、赈濟災民,先行調用官倉錢糧!”
“那孫有才若再敢以倉儲律阻攔,便是置國之安危于不顧,藐視軍法!其罪,當誅!”
一番話說完,整個正廳,落針可聞。
陳知州目瞪口呆地看着張遷,他怎麼也想不到,這個平日裡隻知埋頭故紙堆的愣頭青,竟能從律法的犄角旮旯裡,找出如此一道雷霆萬鈞的破局之法!
許久,李辰安才點了點頭,從主位上站了起來,他走到張遷面前,親手将他扶起。
“很好”眼神滿是的贊許,“你這把刀,總算是開了刃。也知道該往哪兒砍了。”
他拍了拍張遷的肩膀:“本王現在給你一個新差事,我這閑王府,缺個掌管文書、參贊謀劃的長史,以後你就來當這個代長史吧。”
“從現在起,雲州清源計劃,由你全權督辦,開倉放糧,就是你的第一件差事。”
“現在時日也不早了,明日一早你便拿着本王的手令,去找孫有才開倉放糧。”
張遷隻覺得一股熱血從胸口直沖頭頂,他所求的,不就是這樣一個施展抱負、匡扶正義的機會嗎?
他深深一揖:“臣,張遷,領命!”
當張遷轉身走出正廳時,李辰安已經重新靠回了椅背上,閉上了眼睛,他袖中的那塊鵝卵石,已經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溫熱。
“唉想舒舒服服地退個休,怎麼就這麼累呢”他心中歎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