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等你自己告訴我。”
江嶼打斷她,走到石桌旁坐下,給自己倒了杯涼茶,“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,我沒資格逼你。”
他端起茶杯的手指骨節分明,陽光透過石榴葉的縫隙落在手背上,映出淡淡的青色血管。
溫甯看着那杯涼茶,忽然覺得喉嚨發緊。
他明明可以戳破她的謊言,明明可以把她交給秦冽,他這麼做甚至能賣秦冽一個人情。
可他沒有。
“為什麼?”
她忍不住問,“你明明”
“因為我作為一個律師,沒資格代替别人做決定,更何況你還是個病人。”
江嶼喝了口茶,目光落在她纏着繃帶的手臂上,“張醫生說你的肋骨還沒完全長好,不能受刺激。”
這個理由無懈可擊,卻讓溫甯心裡更不是滋味。
她知道這隻是借口。
就像她知道,自己那些漏洞百出的謊言,根本瞞不過這個心思缜密的男人。
溫甯深吸一口氣,胸腔的鈍痛讓她動作滞澀,卻也吹散了最後一絲僥幸。
她彎腰撿起衣襟上的桂花糕碎屑,指尖在棉布上撚了撚,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的棉絮:“我五歲那年,我媽把我送進秦家的。”
江嶼握着茶杯的手頓了頓,沒說話,隻是擡眸看着她,眼底的冰層漸漸融化成潭水。
“她說秦家缺個玩伴,讓我陪着小少爺長大,以後好處少不了我的。”
溫甯的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,“後來我才知道,她是拿了秦家的錢,把我當物件賣了。”
“小少爺就是秦冽。”
她的聲音低了些,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他比我大三歲,小時候總愛揪我辮子,搶我的作業本,但”
但也曾在她被傭人欺負時,把自己的牛奶塞給她。
在她發燒時,偷偷跑出去給她買糖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