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晚的酒宴,就在朱棣從意氣風發到愁容滿面的詭異氛圍中,草草結束了。
範統心滿意足,領着還在為聽誰的而糾結的寶年豐,哼着小曲,大搖大擺地回了營。
朱棣則獨自坐在那空曠的議事廳裡,對着一桌子的殘羹冷炙,唉聲歎氣了半宿。
第二天,範統雷厲風行。
他召集了饕餮衛所有百戶以上的将領,宣布了部隊劃歸燕王府節制的消息。
然後,在将領們驚愕的目光中,整個饕餮衛營地,如同搬家一般,浩浩蕩蕩地開拔,直接進駐了燕王府後方那片專門為王府親軍準備的營地。
範統更是毫不客氣,大手一揮,就讓寶年豐接管了整個燕王府的防務,還煞有介事地安排起了輪值。
三保看着那群扛着門闆似的兵器,一個個比城牆還壯實的黑甲猛士,在王府裡進進出出,連個屁都不敢放,一時間燕王府大門比平常威嚴三分!路過的百姓看着全副猙獰铠甲的王府守衛,路過的腳步都快了!
這哪是親軍,這分明是請了一群大爺回來!
而另一邊,一夜沒睡好的朱棣,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,天不亮就匆匆忙忙地跑去了魏國公府。
書房裡,徐達正在晨光下,氣定神閑地看着兵書。
“徐叔!”朱棣也顧不上禮數了,開門見山地問道,“饕餮衛的糧饷到底怎麼說?”
徐達放下書,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裡帶着幾分揶揄。
“怎麼?這就心疼了?”
朱棣一臉苦澀,把昨晚的擔憂說了一遍。
徐達聽完,哈哈大笑起來,笑聲中氣十足,震得書架上的書都嗡嗡作響。
“你當陛下和你一樣,是個隻進不出的貔貅?”
他抿了口茶,慢悠悠地說道:“放心,餓不着你那支吞金獸。”
“互市的盈利,陛下會撥給你燕王府一份。朝廷的軍需,也會按時給你調撥一部分糧饷。剩下的,才是你燕王府自己負責。”
朱棣高高懸着的心,總算是落了地。
雖然還是要自己掏腰包,但好歹不是全部,他這燕王府,總算是保住了。
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可這口氣還沒舒完,就聽見徐達那帶着笑意的聲音,再次響了起來。
“不過,剩下的那部分,也足夠你喝一壺的了。”
徐達站起身,走到朱棣身邊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那張總是嚴肅的臉上,此刻全是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“現在,也該讓你好好體會體會,當初我養着你們的時候,是什麼滋味了!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朱棣聞言一臉幽怨的看着徐達
哼!老登别忘了!你女兒以後要落我手裡的!我以後嗯!打?好像不敢!罵?好像也不大敢!
完了更憋屈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