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無奈的捂住了臉,眼不見心不煩地揮了揮手。
“吃吧吃完,記得把剩下的撈幹淨,一條也别留。”
朱棣找到範統的時候,那胖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張搖椅上,旁邊的小幾上擺着一盤剛出鍋的鍋包肉和一壺酸梅湯,小日子過得比誰都惬意。朱棣恨的牙癢癢,指着範統。
“範大将軍是要把我的王府給拆了嗎?我辣麼大的花園,那錦鯉可是禦賜的啊!就這麼沒了!”
範統坐起,不以為意說到:“我的王爺呀!兄弟們劃歸王府,不就要待在王府親衛營嗎?我看着校場太小就小小的改動了一下下!喬遷之喜得吃頓好的嘛?這不看着魚不錯,就地取材了嘛!王爺勿怪。”
朱棣看着範統這無賴像,也是無奈。
朱棣将徐達的話轉述了一遍。
“王爺,這事兒您就别愁了。”範統眼皮都沒擡,捏起一塊鍋包肉塞進嘴裡,含糊不清地說道,“朝廷撥的那點糧饷,隻夠弟兄們塞牙縫的。咱們燕王府,要想把日子過好,就得有自己的進項,不能總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他終于睜開了眼,那雙小眼睛裡閃爍着算計的光。
“光靠互市那點分紅,不夠。咱們得自己幹!”
朱棣剛想問怎麼幹,一股壓抑的喧嚣就從王府外傳了進來。
空印案,在北平這潭深水裡,投下了一顆巨石。
風波,比想象中來得更猛烈。
北平布政使司、按察使司,幾個衙門的主官,平日裡朱棣也曾打過交道,都是些勤勉務實,頗有能力的官員。
可現在,他們被錦衣衛用鐵鍊鎖着,如同牲口一般,從府衙裡被拖了出來。
有人面如死灰,一言不發。
有人則像瘋了一樣,大聲哭喊着冤枉,咒罵着朝廷無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