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到衛生院。消毒水的氣味熟悉又刺鼻。
李護士幫我處理額頭的傷口,冰冷的酒精棉擦過皮膚,帶來短暫的刺痛和清醒。
剛處理完,劉教授和陳為民就走了進來。
他們身後跟着兩個提着銀色金屬箱的生面孔,眼神銳利,動作幹練,不像普通醫護人員。
“小謝,感覺怎麼樣?”劉教授的語氣依舊沉穩,帶着關切,但鏡片後的目光不停在我身上掃視,尤其在我腰間停留了片刻。
“死不了。”我聲音冷淡。
陳為民的目光則直接得多。
“你的英勇和犧牲精神,為這次行動争取了關鍵的時間和樣本。”劉教授坐到我對面的椅子上,雙手交叉置于腹前,姿态沉穩,“你的血液裡蘊含的特殊抗體,是解開吸血毯之謎的關鍵,也可能是救治建國、學軍他們的希望。”
“所以?”我盯着他。
“我們需要你的繼續合作。”劉教授語氣誠懇,但話語不容置疑,“更深入的研究。我們需要采集你的血液樣本,進行抗體分離、提純和活性測試。這是為了科學,也是為了救人。”
“隻是血液?”我反問,目光掃過陳為民和他身後那兩個提着金屬箱的人。他們面無表情
陳為民推了推眼鏡,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:“初步階段,是這樣的。血液樣本是基礎。我們需要建立穩定的抗體庫,分析其作用機制。當然,為了徹底理解這種特異性免疫的根源,後續可能需要對你的免疫系統、甚至某些特定的接觸史區域,進行更深入的生理學觀察和微量組織取樣,以排除環境誘變或”
“陳教授!”
劉教授打斷了他,語氣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,随即轉向我,放緩聲音。
“小謝,你放心,所有研究都會在嚴格的醫學倫理和你的知情同意下進行。我們會确保你的絕對安全和健康。這是為了更大的目标,徹底了解那種生物,找到應對之法,找到杜雅晴的下落。她在蘆葦洲深處,肯定還沒死,可能以某種匪夷所思的形态生存着。你的抗體,或許是聯系她、甚至解救她的橋梁!”
雅晴的名字瞬間撬開了我堅硬的外殼。
我低頭,從濕漉漉的口袋裡掏出那個沾滿泥污的銀色蝴蝶發卡。
纏繞在卡子邊緣的幾根細微黑絲已經幹枯僵直。
“這個是在船上找到的。”我把發卡放在桌上,聲音幹澀,“雅晴的。”
劉教授和陳為民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發卡上,尤其是那幾根幹枯的黑絲。
陳為民撲了過來,迅速打開采樣箱,用鑷子極其小心地将那幾根黑絲夾起,放入一個特制的透明小容器中,動作快如閃電。
他眼神狂熱,自言自語道:“或許能追溯宿主信息!”
劉教授拿起發卡,仔細端詳,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屬和水鑽:“物證确鑿。杜雅晴的失蹤,與吸血毯生态高度關聯。她極有可能就在那片蘆葦洲的核心區域,不過可能已經被寄生了,就好像杜建國李學軍和葉麗娟一樣。隻是不知道寄生的程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