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四九說完之後,仿佛被瞬間抽幹了所有的精氣神。
他那剛剛還挺得筆直的腰背,重新佝偻了下去。
眼中駭人的精光散去,再次被一層渾濁的醉意籠罩。
整個人就像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,迅速地癟了,然後搖晃晃地走到隔壁李學軍的病床邊,毫不客氣地擠開一個位置,竟直接躺了下去。
不到半分鐘,震天的鼾聲就響了起來。
我聽着鼾聲,心裡五味雜陳。
相柳,孽須,上古遺毒
在我聽來,這些都太過荒誕不經。
作為一個醫生,我更傾向于理性的解釋。
也許,所謂的“相柳幼體”,隻是一種尚未被科學界發現的寄生蠕蟲,具有神經毒素和緻幻效果。
而封四九的這番言論,在我看來,像是一個酒喝多了的戲子,分不清現實和傳說。
“劉教授,這位封先生,他”陳為民顯然也和我想得差不多。
他遲疑地開口,眼神裡充滿了懷疑。
“讓他睡吧。”劉教授擺了擺手,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封四九身上,若有所思。
“我來介紹一下。”一直沉默的趙總微微一笑,走上前來,聲音裡帶着幾分複雜。
“大家别看他現在這個樣子,就以為他是個普通的鄉下戲子,一個酒蒙子。”
趙總給我們點上煙,自己也抽了一口,緩緩說起。
“他叫封四九,經常在鄉鎮間流竄,專門承接紅白喜事戲曲表演。漢劇、楚劇、花鼓戲,還有孝歌哭墳,隻要給錢,什麼都能唱。嗜酒如命,給一瓶好酒,酬勞都能少要一半。看起來,就是個落魄的民間藝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