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母親所說的每一句話，都站在為他好的制高點上。
柳明珠看着兒子那副被打擊得失魂落魄的樣子，心知火候已經差不多了。
再逼下去，這孩子那犟脾氣上來，隻會适得其反。
她話鋒一轉，朝着茶鋪外走去。
“你出來的夠久的了。”
“現在同我一起回去，我再給你瞧瞧腿。”
她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他。
“你的腿現在走路，我看得出來，還是有些不方便。”
這突如其來的關心，讓裴遠安更加無所适從。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那條受過傷的腿。
确實，方才沖進來的時候急了些，這會兒站久了，已經開始泛起熟悉的酸脹感。
這份恩情，他時時刻刻記在心裡。
母親的強勢讓他無法反抗，可心裡的那股氣卻怎麼也順不下去。
他不想就這麼跟着回去，那感覺像是徹底的投降，承認自己之前所有的堅持都是錯的。
“好，那你先回去吧。”
他避開了柳明珠的注視，将注意力轉向旁邊正在量尺寸的木匠。
“這點櫃子，我看着他們打完之後，就回去。”
這是他最後的，也是唯一的反抗。
柳明珠定定地看了他幾秒，沒再多說一個字。
目的已經達到，她布下的局，隻需要等待結果。
她轉身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