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(第1頁)

手铐鎖死的“咔嚓”聲,像一顆投入死水裡的石子,在維修間裡激起了一圈無聲的漣漪。

劉老倔和手下的幾個兵,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。他們看着自家營長和沈技術員被那副锃亮的、在燈光下泛着寒光的鐵家夥連在一起,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人掐住了。

這這是唱的哪一出?

整個營區,誰不知道陸營長是出了名的“厭女症”,脾氣又臭又硬,尤其看不上這個空降來的、渾身帶着墨水味的沈技術員。可現在,他竟然用上了對付俘虜和重犯的法子,把自己和她拴在了一起?

沈清禾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,不是因為掙紮,而是因為一種被逼到極緻的憤怒。她那雙總是清冷如霜的眼睛裡,此刻像是燃着兩簇幽藍的火苗。

她死死地盯着陸承屹,一個字都沒有再說。

她知道,任何語言,在她面前這個已經徹底不講道理的男人面前,都失去了全部的意義。他用了一種最粗暴、最原始、也最有效的方式,宣告了他的“主權”。

不是男女之間的主權,而是一個“安全責任人”,對一個“總技術負責人”的,絕對的、物理上的最終管控。

“走。”陸承屹沒有看她,而是拽了拽手铐,鐵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。他的動作僵硬,仿佛那手铐拷住的不是手腕,而是他的神經。

他率先邁開步子,朝着維修間外走去。

沈清禾被他拽得一個趔趄,手腕被冰冷的金屬磨得生疼。她咬緊了下唇,沒有再做任何無謂的反抗,隻是沉默地、僵硬地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
兩個人,一前一後,被一截短短的鐵鍊連着,以一種極其别扭的姿态,走出了維修間,走進了戈壁灘傍晚的餘晖裡。

他們的影子,在地上被拉得很長,詭異地糾纏在一起,再也無法分開。

這個消息,比白毛風刮得還快。

當陸承屹和沈清禾被一副手铐連着,一言不發地走在營區的主幹道上時,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,都石化了。

正在操場邊打籃球的士兵,手裡的球掉了都不知道撿。

水井邊正在說笑的軍嫂們,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,一個個張大了嘴,像是見了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