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第1頁)

“禀報主子,那位名叫柳浮萍的侍女受了闆子,正在柴房昏迷不醒,似乎還發着燒。”

墨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角落裡,聲音也極輕,隻有秦骁策一人能聽到。

秦骁策手中的毛筆一頓,眉頭緊鎖。

炭盆裡的火炭爆出輕響,火星濺在硯台邊緣,他卻渾然未覺。

“昏迷?高燒?打得這般狠嗎?”

秦骁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。

墨影立即明白了主子心中所想,回道:“那侍女身子本就虛弱,若是沒有大夫醫治,怕是不久便要香消玉殒。”

聽到這話,秦骁策将手中的筆重重地拍在桌上。

屋内充斥着蘇合香,刺鼻的氣味卻掩不住鼻尖萦繞的、想象中的草木香——那是柳浮萍刷恭桶時,無意間沾在他袍角的氣息,此刻竟成了蝕骨的癢。

秦骁策猛地将剛寫好的字帖揉成紙團,扔入炭盆。

火光驟然騰起,将他沉冷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:“你退下吧。”

墨影領命,迅速消失在書房。

秦骁策靠向椅背,揉捏着太陽穴,心中卻不停地思忖柳浮萍的傷。

若是單獨請人去醫治,必定繞不開多寶房的人。

要是讓明珠知道,以她對自己侍妾的态度,定然不會輕饒柳浮萍。

思索片刻,他對着外面喚道:“芳華,進來。”

門立即被打開,芳華恭敬地走了進來。

“國公爺有何吩咐?”

“傳府醫,就說冬日流感橫行,令其為全府下人診脈。”

芳華有些意外,但還是低下頭領命而去。

這借口尋得巧妙,既避開了秦明珠的疑心,又能名正言順地讓柳浮萍得到醫治。

秦骁策望着多寶院方向,卻越發覺得對不住柳浮萍,就連關心也隻能如此隐晦。

第二天,大夫就背着藥箱踏入多寶院偏院,這裡難得熱鬧起來,雜役們排着隊往廂房走。

柳浮萍縮在柴房門口,看着芳華拽着白胡子大夫往自己這邊走,灰布衣袖下意識掩住後腰。昨夜後背的傷口又裂開道口子,膿血混着冰水浸透了裡衣,此刻被寒風一吹,疼得她牙關發顫。

“大夫您瞧,就是這丫頭。”

芳華掀開柳浮萍的衣襟時,倒吸一口涼氣。

“胡鬧!如此重傷竟不早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