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知道,萍兒這樣心善,即便與明珠從前有龃龉,也一定不舍得讓明珠在外受苦。
他點了點頭,“明珠此刻正在府外,隻等你點頭呢。”
“國公爺怎能如此對明珠。”柳浮萍斜嗔了他一眼,眉眼之間俱是風情,“她才受了天大的委屈,哪有讓人如今巴巴地站在外頭的道理,妾身同您一起去接她可好?”
秦骁策擔心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腹,柳浮萍抿唇笑,“府醫才來看過,這些日子養得很好,再者妾身也不能常在床上躺着,走動走動也好。”
秦骁策這才放心。
府門大開,秦明珠看着柳浮萍氣色好得過分的樣子,更難掩心中嫉恨。
她縱然年歲小,卻也知道,婦人懷孕大多受罪,單單是孕中害喜,便能讓人憔悴沒有好顔色,可眼前的柳浮萍哪裡有半點孕中之色,反倒因為這些時日流水似的補品将養着,臉色瞧着越發紅潤。
“明珠,你受苦了。”
柳浮萍一把抓住了秦明珠的手,滿臉心疼,秦骁策落後一步,因此看不到柳浮萍挑剔如看商品一樣掃視秦明珠的眼光。
“還好國公爺今日為了季晏禮送我補品一事去了季宅,否則明珠怕是要受更多的委屈,都是我不好,本該早些勸國公爺去瞧瞧你。”
她說着就要拿帕子拭淚,倒把秦骁策急壞了,“好在如今也不晚,萍兒你莫要傷心,大夫說了,孕中不能哭,仔細眼睛。”
柳浮萍朝着他笑,端的是夫妻情深。
秦明珠看着眼前的一幕,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。
柳浮萍分明是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,她能回府全都是因為爹爹看在柳浮萍的面子上,可爹爹不僅沒聽出來,還擔心柳浮萍為了她哭傷了身子?
這個狐媚子的妖精!
秦明珠氣得渾身發抖,卻清楚的知道自己隻剩下讨好柳浮萍一條路可走。
“多謝母親大人有大量,從前都是明珠的錯,如今明珠已經知曉,一定會痛改前非,絕不會再惹母親煩心。”
她甚至屈膝,向柳浮萍行了一禮。
秦骁策滿意地點了點頭,但終究記挂着柳浮萍的胎,到底還是提醒了兩句,“你能明白萍兒的苦心,自然最好,這些日子,萍兒在主院養胎很是辛苦,你回來後,便照舊仍住在多寶院中,平日裡無事就不要出門了,免得萍兒為你再過憂心。”
他聲音不大,卻仍讓秦明珠覺得有些無地自容。
頓了頓,秦骁策猶嫌不足,“萍兒的胎才剛足月,正是危險的時候,你平日裡也小心着些,若是這孩子因你出了什麼事,我定不會輕饒你,明珠,莫要讓本公失望。”
“是,爹爹,女兒一定不會讓母親煩心,定在房中替母親祈福。”
秦明珠幾乎屈辱地站在原地,聽着秦骁策劈頭蓋臉毫不留情的警告。
秦骁策扶着柳浮萍離開,秦明珠才終于擡頭,滿眼怨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