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見過在酷刑下咬碎滿口牙,也未吐露半個字的鋼鐵戰士。
他也見過為保護圖紙,用胸膛去堵熊熊烈火的功勳工程師。
可他從未見過,有誰能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,去進行一場戰鬥。
沒有槍,沒有炮。
戰場,就在那片死寂的鋼鐵墳場裡。
敵人,是隐藏在鋼筋鐵骨深處的,無形的鬼魂。
而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年輕人,就用他那不為人知的,甚至不被科學所理解的能力,單槍匹馬,闖進了那片連頂級專家組都束手無策的禁區。
然後,他赢了。
赢得慘烈。
赢得悲壯。
也赢得,讓陳岩這個見慣了英雄的男人,都感到一種發自内心的,近乎敬畏的震撼。
他一直以為,自己招募的,是一件足以改變戰局的鋒利武器。
直到此刻,他才發現自己錯了。
他找到的,不是武器。
而是一個,與他一樣,願意為了守護這片土地下那些轟鳴的機器,而燃盡自己的所有,也在所不惜的。
同志。
陳岩将煙頭在鞋底狠狠碾滅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推開一條縫。
冰冷的風灌進來,讓他發燙的頭腦冷靜了幾分。
從這一刻起,這個躺在床上的年輕人,在他心裡的分量,已經完全不同。
那不再是上級對下級的考驗與觀察。
而是一種,可以将後背,毫無保留托付出去的,絕對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