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親當年也是這樣,”王振海語氣放緩,像是在談心,“自以為掌握真相,結果呢?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陳硯終于擡頭。
“您左鞋跟的金屬片,”他聲音很平,“和三個月前藥庫地磚刮痕,吻合度986。”
王振海眼神微動。
“那天夜裡,藥庫監控斷了七分鐘。”陳硯往前一步,“您從後門進去,鞋跟刮過消防通道的金屬門檻,留下一道03毫米深的劃痕。法醫中心上周才調出原始監控,比對了所有進出人員鞋印。”
王振海沒說話,但握u盤的手收緊了。
“您以為剪掉一段視頻就能洗清自己?”陳硯又上前一步,“可您忘了,地磚會記下角度。您左腳外八字,走路時鞋跟先着地,傾斜12度。藥庫那道刮痕,就是這個角度。”
王振海往後退了半步。
“您今天來,不是為了交涉。”陳硯聲音更低,“您是來确認我有沒有拿到真u盤。可您犯了個錯——您不該親自來。”
警笛聲由遠及近,紅藍光從破窗掃進來,在牆上跳動。
王振海立刻轉身,想往樓梯另一側走。
陳硯沒追。
他站在原地,右手緩緩擡起,掌心的刀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寒光。然後他手腕一抖,刀鋒脫手而出。
刀身釘入窗框,距離王振海右腳僅兩寸,刀尖穿透褲腳,釘進木料,發出悶響。
王振海猛地頓住。
“您左鞋跟缺了03毫米金屬。”陳硯聲音沒變,“和lx-734藥瓶旁的刮痕,是同一角度。”
王振海低頭看褲腳,又擡頭看他,臉色第一次變了。
“這樓十年前停用。”陳硯慢慢走上來,腳步不快,“您卻知道u盤藏在哪——說明您來過不止一次。第一次是布置攝像頭,第二次是取走我換下的衣服,第三次是今天。”
他走到窗前,伸手拔下刀,刀尖滴着水,混着鏽屑。
“您以為我在等您交u盤。”他把刀收回袖中,“可我在等您親口承認,您來過這裡。”
王振海沒動。
警笛聲停在樓外,車燈照進大廳,照亮滿地碎磚。
“您可以現在走出去。”陳硯退後一步,“告訴警察您是來查案的。但他們會問,您為什麼穿雨鞋?為什麼鞋跟有刮痕?為什麼u盤在您手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