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可以現在走出去。”陳硯退後一步,“告訴警察您是來查案的。但他們會問,您為什麼穿雨鞋?為什麼鞋跟有刮痕?為什麼u盤在您手裡?”
王振海嘴唇動了動,沒說話。
“您也可以留下。”陳硯看着他,“等我查完藥庫監控的原始日志,等我把鞋印、地磚、u盤時間戳全對上,再當着全院的面,放一遍您交藥的視頻。”
他轉身,往樓梯走。
“或者,”他停下,背對着王振海,“您現在就把u盤放在這扇窗台上,然後從另一側樓梯下去。等警車走了,我不會說您來過。”
王振海站在原地,手裡u盤捏得更緊。
陳硯沒回頭,一步步往下走。
二樓平台,那把手術刀還插在磚縫裡。他路過時,順手拔下,甩掉灰塵,收回袖中。
警車燈還在掃,但沒聽見開門聲。
他走到一樓大廳,推開歪斜的鐵門,雨還在下。他站在門廊下,沒急着出去。
三分鐘後,一道黑影從樓後繞出,快步穿過空地,消失在巷口。
陳硯看着那人離去的方向,從雨衣内袋摸出手機,屏幕亮起,時間顯示八點二十三分。
他沒看短信,也沒撥号。
他隻是把手機放回口袋,右手滑進左袖,指尖碰了碰手術刀的尾端。
刀柄溫的。
他邁步走進雨裡,白大褂下擺很快濕透,貼在腿上。他沿着牆根走,腳步不快,也沒回頭。
走到巷口時,他停下,從鞋墊底下抽出一張紙——是“别用3号櫃的藥”那張紙條的複印件。他把它展開,看了看,然後塞進路邊一個廢棄郵筒的投信口。
做完這些,他繼續往前走。
兩個街區外,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啟動,跟了上去。
陳硯走在雨裡,右手插在雨衣口袋裡,手指纏着刀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