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士手腕抖了一下。
“你剛才站門口站了十七秒,”他說,“等警報響了才進來。正常人不會這麼幹。”
她沒說話。
“這人耳後有标記,你拔管,就是幫他們殺人。”他聲音不高,但每個字都清楚。
護士退了一步。
他繞到床尾,看呼吸機參數。支持模式是siv,氧濃度35,可以調。
他伸手去旋鈕,護士突然上前一步。
“你不能動設備!”
他沒理她,把氧濃度調到60。血氧數值往上跳,89、90、93患者呼吸頻率慢了點,但沒嗆管。
“你再碰機器,我叫保衛科了。”護士手伸進護士服口袋,像是要掏手機。
陳硯轉身,手術刀還在手裡,但沒拿出來。他用刀尖輕輕挑開輸液管快接頭,藥液噴出來,濺在牆上。
滴落的聲音很輕,但夠了。
“現在沒有靜脈營養支持了。”他說。
護士盯着那灘濕迹,手停在口袋裡。
他把呼吸機電源拔了。
警報立刻響起來,尖銳,持續。他等了三秒,再插上,機器重啟,警報停了。
這招不合規,但能拖延時間。醫院規定,隻要呼吸機重啟沒造成患者損傷,就不算事故。
“你這是幹擾醫療流程。”護士終于開口,聲音有點抖。
“那你現在去把簽字原件打印出來。”他說,“我要看家屬親筆簽名,按手印,全程錄像。沒有這些,這床誰也不能動。”
她沒動。
“你可以現在打電話,叫保衛科,叫主任,叫院長。”他靠在床邊,手插回口袋,“但我告訴你,這人耳後的疤,和過去七具無名屍一樣。你拔了管,明天法醫驗出來,第一個查的就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