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現在打電話,叫保衛科,叫主任,叫院長。”他靠在床邊,手插回口袋,“但我告訴你,這人耳後的疤,和過去七具無名屍一樣。你拔了管,明天法醫驗出來,第一個查的就是你。”
護士嘴唇動了動,沒出聲。她慢慢把鉗子放回托盤,轉身走了。腳步比來時快。
陳硯等她走遠,才重新檢查患者。
耳後疤痕邊緣整齊,不是外傷,是工具刻的。
他拍了照,存進手機,文件名打上“簽名與标記”。然後翻出父親舊案的卷宗照片,一張張過。
停在一頁上。
“特藥a型”試驗受試者名單,共十二人。他放大其中一張檔案照,患者耳後,三道平行痕,和眼前這個一模一樣。
名單編号是07,和剛才那張移交标簽上的“b-07”對上了。
不是巧合。
有人在用當年父親被陷害時的實驗體系,重新走一遍流程。僞造簽名,制造“自願放棄”,把帶标記的患者推上死亡線。
賬本泡了水?不可能。移交記錄還在,簽名能對上,說明整個鍊條沒斷。
他們不是在掩蓋過去。
是在重演。
他把手機倒扣在床頭櫃上,摸了摸白大褂口袋。聽診器還在,鐵頭缺了個角,像是撞上了硬物。他沒修,也沒換。
走廊傳來推車聲,是換藥的。
他站起身,正要走,手機又震了。
不是電話,是群消息。
新一條。
“b-07清除延遲,簽字人介入,确認是否改用備用方案。”
他盯着那行字,手指緩緩收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