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認得那塊表。
上個月,衛生局督查組來醫院檢查,那人坐在主位,全程沒說話,隻在會議結束時和林美媛握了手。
當時他就在走廊盡頭,手裡拎着一袋垃圾,看着他們離開。
畫面切換。
還是那晚,林美媛把一個u盤交給對方,男人接過,放進公文包。
鏡頭拉近,包角有個編号:h-09。
屏幕停住。
陳硯沒動,手指慢慢收緊。
屏幕“咔”地一聲裂開,蛛網般的裂痕從中心擴散。
他掌心一捏,整塊屏幕連同存儲卡一起被壓成粉末,碎屑從指縫漏下,被風吹散。
秦雪看着他:“你早該知道她不是單純的藥代。”
“我知道她有問題。”他聲音低,“但不知道她連這點事都瞞着。”
“你現在打算怎麼辦?”
他沒答,把金屬針收回去,順手從王振海戰術背心外袋摸出一支腎上腺素針劑。
針管還剩三分之一,标簽被燒掉一半,但型号他認得——k-7型,戰場應急用,能強行激活神經反應七分鐘。
他把針塞進袖口的彈射槽,那是他用舊血壓計彈簧改裝的,扣在前臂内側。隻要一擡手,針頭就能彈出來紮進皮膚。
遠處,風向變了。
不是從山口吹來的那種悶風,而是帶着螺旋槳切空氣的節奏,一陣一陣,越來越近。
陳硯擡頭。
夜空沒有光,但聲音不對。
不是直升機,也不是無人機。更像是滑翔翼配了微型推進器,貼着山脊線低飛,利用氣流掩護軌迹。
他站起身,右肩一抽,發簪晃得更厲害了。
他擡左手按住傷口,對秦雪說:“往林道深處走,别回頭,别出聲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在這兒等他們下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