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援?沒錢沒糧。固守?你們誰敢保證混河守得住?和談?誰去?誰能保證張墨不會趁機勒索?”
皇帝的咆哮讓大殿瞬間安靜下來,群臣噤若寒蟬。
趙铎喘着粗氣,目光掃過衆人,最後頹然道:“傳朕旨意,命混河沿線各鎮,加緊防備,沒有朕的旨意,不得擅自與北疆沖突。
另外,暗中派人接觸西齊使者,告訴他們,朕可以象征性地提供一些糧草軍械,但出兵愛莫能助。”
這實際上已經是默認了西齊的滅亡,隻求能暫時穩住北疆,苟延殘喘。
退朝後,趙铎回到寝宮,屏退左右,獨自一人對着空蕩的大殿,臉上充滿了猙獰和恐懼。
“張墨,張墨,你為什麼不死,為什麼。”他低聲詛咒着,狀若瘋魔。
他知道,西齊的滅亡,隻是時間問題。而大越的末日鐘聲,似乎也已經敲響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立和絕望,将他緊緊包裹。他甚至開始懷疑,那三位承諾守護皇帝不被刺殺的玄坤宗高人,是否真的能擋住北疆的百萬大軍和那恐怖的“天雷”?
夜色深沉,養心殿内燈火通明,卻驅不散皇帝趙铎心頭的濃重陰霾。他如同困獸般在殿内來回踱步,龍袍的袖口被他無意識地攥得滿是褶皺。
鐵壁關失陷的消息,像一根毒刺,深深紮在他的心裡。最初的恐懼和逃避過後,一種更深的焦慮開始折磨他。他反複權衡着利弊,腦海中兩個聲音在激烈交鋒。
一個聲音在呐喊:“唇亡齒寒,西齊若亡,北疆盡得西陲之地,實力暴增,下一個必然全力南下圖你。
屆時你還能還能守多久?趙铎,你現在不發兵,就是在坐以待斃。
必須救西齊,哪怕隻是象征性的支援,也能鼓舞西齊士氣,拖延北疆腳步,為你自己争取時間。”
另一個聲音則在低語:“出兵?談何容易?國庫空虛,兵馬疲憊,混河防線尚且捉襟見肘,哪有餘力西顧?
西齊慕容家也不是好東西,救了他,萬一他反過來咬你一口怎麼辦?
北疆那些‘天雷’‘快槍’,是你能抵擋的嗎?别救了西齊,反而把自己的老本賠進去。不如固守,或許還能多享幾年富貴”
幾天來,他寝食難安,召見了幾波心腹重臣,得到的依舊是分裂的建議。
主戰派如禮部尚書王煥,已是老淚縱橫,以頭搶地,懇求出兵;而以馮坤為首的實權派,則極力反對,不斷渲染出兵的困難和風險,暗示堅守混河才是上策。
“陛下,非是臣等不願救,實是力有不逮啊。”
馮坤跪在地上,言辭懇切,眼神卻閃爍不定:“國庫的情況您最清楚,去年混河水患,今年各地又有旱情,賦稅收繳艱難。
大軍一動,錢糧如流水,從何而來?再者,北疆勢大,我軍新敗之餘,士氣低落,若遠征失利,恐動搖國本。
不如謹守門戶,北疆若要渡河,必付出慘重代價,屆時或可尋機議和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