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喵嗷——!”一聲尖銳的貓叫,帶着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力量,直接炸響在沈照野耳邊!
“躲!接着躲!”阿滿的意念如同冰雹,劈頭蓋臉地砸下來,清晰、冰冷、毫不留情,“把自己裹成個蛆!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?!就能讓那老頭腦袋上的血自己流回去?!就能讓那個騙子把偷的東西吐出來?!”
沈照野被它吼得懵了,下意識地想推開它。
阿滿的爪子“啪”地一下,不輕不重地拍在他臉上,肉墊溫熱,力道卻帶着不容置疑的警告:“兩腳獸!腦子被門夾了?!耳朵塞驢毛了?!聽不見外面風怎麼吹的?!看不見藤架上的灰有多厚了?!”
它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沈照野失焦的眼睛,意念帶着一種近乎殘酷的穿透力:
“你不是在‘解憂’!你是在逃避!像個懦夫一樣縮在殼裡!賬本等着你記!小魚幹等着你買!外面那些人,等着你開門!你就打算在這灘爛泥裡把自己淹死?!”
沈照野嘴唇哆嗦着,想反駁,卻發不出聲音。阿滿的每一句話,都像鞭子,狠狠抽在他最痛的地方。
阿滿看着他這副樣子,眼神裡的怒火稍斂,卻更添了幾分凝重。它低下頭,毛茸茸的腦袋幾乎要碰到沈照野的鼻尖,意念低沉而清晰:
“聽着,蠢貨。你現在唯一能做的,不是在這發黴等死,也不是咒天罵地。”
它頓了頓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:
“去醫院。”
“守着那個被你推倒的老頭。”
“看着他醒過來。”
“看着他好起來。”
“直到…”
阿滿的金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,聲音斬釘截鐵:
“直到他親口說原諒你。”
“或者,”它補充道,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,“直到你把自己該還的債,還幹淨。”
說完,阿滿不再看他,輕盈地跳下床,尾巴尖掃過冰冷的木地闆,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閣樓,留下沈照野一個人,僵在昏暗的光線裡,胸口仿佛還殘留着那沉甸甸的重量和滾燙的話語。
醫院…守着老吳…直到他原諒…
這幾個字,像投入死水的巨石,在他混沌一片的腦子裡,砸開了一道刺眼的、帶着痛楚的光。
…掀開那床厚重的、令人窒息的被子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