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神銳利,仿佛巡視疆域的雄鷹,那股階下囚的頹喪與壓抑蕩然無存,取而代代之的,是一種掌控力。
他不再是周通,他是飛虎營指揮使,是一線天的定海神針。
“大帥,請看。”
他随手拿起一枚代表銳士營的藍色小旗,插在“一線天”主隘口的位置。
“我銳士營兵力三千,看似盡數屯于主隘口。但實則,我設下三明三暗,六個哨點,互為犄角。”他手指飛快地在沙盤上移動,插下代表哨點的小旗,“明哨負責預警,暗哨則負責反向滲透,襲擾敵軍斥候。”
“我的兵,從不輕易出擊。敵若小股來犯,明哨示警,暗哨襲其後路,主營按兵不動,讓他們有來無回。敵若大軍壓境,六哨合一,層層阻擊,為後方争取至少三個時辰!”
他的聲音平靜而清晰,每一個布防的細節都解釋得滴水不漏。
周圍看戲的校尉們,臉上的嘲諷漸漸凝固。
他們雖非邊軍,但也粗通軍略,周通這套看似簡單的布置,實則暗藏殺機,如同一個精密的捕獸夾,隻等獵物踏入。
王正北一言不發,但他的視線,像被膠水黏在了沙盤上,周通所言,與他軍務文書中的記錄分毫不差,甚至更為透徹。
周通說完,伸手,将代表銳士營的旗幟盡數拔起。
“嘩啦”一聲,藍色小旗被他随手丢在沙盤之外。
他拿起代表奔狼營的紅色旗幟。
“若我被撤換,接替防務的,必是趙坎的奔狼營。”
他将一枚碩大的紅色主旗,重重插在“一線天”隘口正中,“趙坎此人,末将與他共事三年,知之甚深。他會将大纛立于陣前,恨不得讓所有胡人都看見他的威風。”
李東的眼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