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寒頓了頓,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。
“是棋子。”
“是你們這些朝堂貴人,用來攻擊政敵,用來邀功請賞,可以随意犧牲的棋子!”
“轟!”
這句話,像一道天雷,在所有撼山營士兵的腦海裡炸響。
棋子!
原來,在那些京城來的大人物眼中,他們這些在邊境線上用命去拼的士卒,不過是可以随意丢棄的棋子!
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,從每個士兵的胸膛裡升騰起來。他們握着武器的手,青筋暴起。那一道道投向錢林的目光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意。
殺意如實質的潮水,幾乎要将錢林瘦弱的身軀淹沒。
那七千道目光,不再是人的目光,而是饑餓了三天三夜的狼群,終于看見了獵物。
錢林兩股戰戰,牙齒打顫,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他毫不懷疑,隻要江寒松口,下一秒他就會被憤怒的士兵撕成一灘肉泥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江寒動了。
他沒有怒吼,沒有長篇大論的安撫。
他隻是緩緩擡起了自己的右手,然後輕輕向下一壓。
一個簡單的動作,卻仿佛帶着某種奇異的魔力。
那沸騰的殺意,那即将噴發的怒火,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扼住,原本已經微微前傾,準備撲殺上前的士兵們,竟齊刷刷地停住了動作。
他們的胸膛依舊劇烈起伏,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,眼神裡的兇光也未曾褪去分毫。
但他們就是停下了。
令行禁止!
不是靠軍法威壓,不是靠官職震懾,而是源自内心最深處的信服與追随。
錢林癱軟在地上,眼珠子瞪得溜圓,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