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林癱軟在地上,眼珠子瞪得溜圓,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。
他是個文官,但他不是傻子。
他久在邊關,多次巡查邊軍,固關的精銳他都見過。
那些号稱大乾柱石的軍隊,操演時固然威武雄壯,可要說在如此群情激憤的狀态下,單憑主将一個手勢就能瞬間壓制,絕無可能!
這這哪裡是一群邊境的潰兵?
這分明是江寒一個人的私軍!
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。
他瞬間明白了,自己之前所有的小算盤,什麼克扣軍饷、栽贓陷害,在這種絕對的掌控力面前,是何等的可笑和幼稚。
你克扣軍饷?
人家根本不需要通過朝廷的流程,江寒一句話,這些兵就能跟着他去搶!
到時候,别說一個錢林,就是總督府,他們也敢圍了!
這一刻,錢林心中的恐懼,甚至壓過了那徹骨的羞辱,他看江寒的眼神,不再是看一個武夫,而是像在看一個盤踞在北境的怪物。
他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,也顧不上拍打身上的塵土,狼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歪掉的官帽。
“好,好一個撼山營!好一個江将軍!”
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,聲音嘶啞,充滿了怨毒。
他不敢再多說一句場面話,帶着身後那幾個同樣吓得面無人色的随從,在三百道冰冷目光的注視下,幾乎是落荒而逃。
看着錢林連滾帶爬的背影,江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他轉過身,重新面向他的士兵們。
“都聽着。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覆蓋了整個校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