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大哥,看你面生,從城裡來?”
“是啊,家裡婆娘病了,進城抓藥,順便砍擔柴換點錢。”腳夫抹了把臉,憨厚地笑着。
他一邊說,一邊用手指在沾滿茶水的桌面上,不着痕迹地畫了幾個符号。
這是幽神殿的接頭暗号。
眯眯眼老闆看到了,眼神沒有任何變化,隻是将抹布搭在了肩上,換了個位置。
這也是暗号,代表安全,可以傳遞消息。
腳夫心中一松,将藏在鞋底的蠟丸取出的時機,就在下一刻。
可就在他準備行動的瞬間,鄰桌一個正在吃面的壯漢,突然放下了碗。
“老闆,結賬。”
壯漢起身,很自然地從腳夫身邊走過。
沒有任何預兆,壯漢的手肘閃電般撞在腳夫的後頸上。
腳夫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,整個人就軟了下去,趴在了桌子上,像是喝醉了酒。
眯眯眼老闆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那個壯漢卻看也不看他,徑直走到茶攤的馬廄旁,解開一匹毫不起眼的瘦馬,翻身而上。
“魚已入網,收隊。”
他對着空氣低語一句,雙腿一夾,瘦馬立刻撒開四蹄,朝着官道遠方奔去。
遠處的樹林裡,幾道人影閃現,迅速跟了上去。
隻留下那個眯眯眼老闆,端着茶壺,站在原地,渾身冰冷。
他終于明白,自己這個所謂的“聯絡站”,恐怕早就成了人家魚鈎上的餌料。
獵人,根本不在乎你這條餌料是死是活。
他在乎的,是順着魚線,找到那個自以為藏得很深的釣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