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淩正怔怔地望着池淵,忽覺一道清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隻見懷素大師正含笑注視着她。
他生得極為清秀,唇紅齒白,眉目如畫,一襲僧衣襯得他愈發超然出塵。
懷素大師的目光落在曲淩腕間的佛珠上,露出溫和的笑意,“這位女施主,可否讓貧僧看看你腕上的佛珠?”
曲淩回過神來,連忙上前,将佛珠取下遞過去。
懷素大師接過佛珠,指尖輕輕摩挲着珠子上的紋路,眼中閃過一絲懷念,“這是師父的佛珠。”
“大師說,南禅寺的那位老僧,是您的師父?”曲淩震驚。
“正是。”懷素大師點頭。
他看向池淵,眼裡的笑意深了幾分,“池大人去南禅寺,正是替貧僧探望師父的。”
曲淩忙道,“我在江州時,常去南禅寺聽他誦經,他見我心神不甯,便贈了我這串佛珠,說是能靜心凝神。”
她的确是因為殺了人,心中不安。
而那老僧,想必也看出了她身上的殺孽。
那懷素大師呢,能看出來麼?
“師父他老人家一向慈悲為懷,能得他贈珠,想必與你有緣。”
懷素大師說着,将佛珠遞還給曲淩,目光溫和,“既然你得了師父的佛珠,也算是他的記名弟子了,如此說來,我該叫你一聲師妹才是。”
曲淩一愣,随即紅了臉,“大師說笑了,我怎敢當您的師妹”
她塵緣未盡,債孽未消。
“無妨。”懷素大師擺擺手,“佛門講究緣分”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池淵一眼,“池大人也是我的好友,你與他相識,更是緣分不淺。”
池淵聞言,唇角微揚,目光在曲淩臉上停留片刻,又轉向棋盤,“大師,該你落子了。”
懷素大師輕笑一聲,執起一枚白子,卻遲遲未落,“你今日似乎有心事,不如讓開,我與師妹下完這殘局,如何?”
池淵會意,起身讓出位置,目光在曲淩身上停留片刻。
曲淩微微蹙眉,但還是坐到了懷素大師對面。
他并未詢問曲淩是否會下棋,隻是将黑子推到她面前,淡淡道,“師妹,請。”
曲淩低頭看着棋盤,執起一枚黑子,穩穩落下。
懷素大師微微一笑,落子如飛。
兩人你來我往,棋盤上黑白交錯,仿佛一場無聲的較量。
“師妹的棋風,倒是與師父有幾分相似。”懷素大師忽然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