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第2頁)

“師妹的棋風,倒是與師父有幾分相似。”懷素大師忽然開口。

“師父常說,棋如人生,落子無悔,他頓了頓,目光深邃,“師妹心中似有執念,棋路雖穩,卻少了幾分從容。”

曲淩執子的手微微一頓,擡眼看向懷素大師,“大師何出此言?”

懷素大師輕歎一聲,“執念太深,易生心魔。”

“師妹何必執着于過往恩怨?放下,方能自在。”

曲淩聞言,臉色微變。

她忽然将棋子用力丢在棋盤上,黑白棋子頓時散亂一片。

“放不放得下,要不要放下,隻有自己才懂,”曲淩冷冷起身,“這樣的道理,京城想聽大師說的人很多,不必說與我聽。”

“告辭。”

她轉身離去,背影決絕。

池淵望着她的背影,眉頭微皺。

懷素大師卻神色如常,輕輕将散亂的棋子一一拾起,“她身上殺氣太重了,驚擾了我池中的錦鯉。”

池淵收回目光,“她家中繼母待她不好,聽說六年前趕她走時,也是用了苦肉計,母親過世得早,乳娘也死在江州,也隻有長公主待她和善些。”

可長公主到底不能時時刻刻照顧。

懷素大師擡眼看向池淵,“你似乎對她頗為關心?”

池淵苦笑,關心麼?

“我隻是覺得她不易。”

懷素大師輕笑一聲,将最後一枚棋子放回棋盒,“你與他,倒是有幾分相似。”

“相似?”池淵不解。

“你心中不也有執念未解?”懷素大師歎息,“你和你母親”

他沒有說完後面的話。

池淵聞言,神色一黯。

“我母親我自幼便與她疏離,雖同在侯府,卻鮮少見面。”

池淵出生時,靖威侯府老侯爺還活着,便将他抱到祖母身邊,由祖母親自撫養。

他的母親,當時的靖威侯世子夫人,拖着剛生産完的身子,在門外跪到直至暈倒。

他是母親的第一個孩子,也是母親盼了四年的孩子。

正是這樣的望眼欲穿,祖父不讓母親親自撫養孩子。

祖父說,“阿淵也是靖威侯府盼了四年的少主子,若是長于你手,必是寵溺過度,将來如何撐得起侯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