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氏幾乎是落荒而逃。
又羞又惱。
可她能怎麼辦?
在王家嚣張慣了,但這是侯府啊。
頭一回,季氏覺得這高門媳婦不好娶。
且不說那些吓死人的話是不是真的。
光是這桀骜的性子,往後的日子怎麼過?
出了院門,風一吹,她才發覺後背的衣衫已經濕透。
退婚?聖上賜婚豈是說退就退的?
她眼前浮現兒子的臉,心頭猛地一揪。
渾渾噩噩間,季氏已走到回廊。
“夫人安好。”
一道清泉般的聲音響起。
季氏擡頭,見一位穿素雅衣裳的姑娘正向她行禮。
那姑娘瞧着比曲連枝小些,生得杏眼櫻唇,行禮時,發間一支銀步搖紋絲不動,顯是極好的教養。
“姑娘是?”季氏防備。
别又是侯府哪位刁蠻千金。
“小女連婷,見過夫人。”
姑娘又福了福身,聲音溫軟。
“夫人面色不佳,可是身子不适?要不要在前方的涼亭裡坐坐?”
季氏回憶着王仲山和她說的侯府各位姑娘少爺。
對不上啊。
這姑娘與曲連枝有幾分相似,卻全然沒有那股逼人的銳氣,眉眼間俱是溫婉。
“你是侯爺的”
私生女三個字在季氏舌尖打轉,還是咽下去了。
“我是二房的姑娘。”曲連婷垂首,眼睫深處閃過一絲埋怨。
人人都隻看重長房。
一個跋扈,一個瘋子,不過是占了身份的好處。
若她爹是侯爺,她會比那兩個耀眼千萬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