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不動,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巋然不動,看得雲挽肌膚起了顫栗。
終是敗下陣來,雲挽後退半步,索性坐下。
屋子寬敞,四下卻隻點了兩盞燈,幽暗昏黃的光線下,雲挽百無聊賴地垂眸盯着地上自個兒的影子。
不知是點了炭火,還是燒了地龍,雲挽隻待了片刻,不久前在外面被雨淋濕的外裳已經幹了半成。
隻是鞋襪已經濕透,鞋底沾了污泥,一時半會沒法幹透,有些難受。
見她乖乖地坐下,景宣帝收回視線,随即濃眉驟,一股無形的脹痛自從太陽穴蔓延,如同尖銳的錐刺重重地紮入頭顱。
景宣帝額頭布滿陰霾,剛毅冷峻的臉龐一寸寸變白,冷汗如同水珠順着輪廓下落。
他咬緊牙關,死死克制着這份陣痛。
然而越是壓制,那股子疼便如鑽心蝕骨般愈演愈烈,來勢洶洶,深入腦髓。
饒是堅毅如景宣帝,也不免洩露了兩分氣息,呼吸因疼痛變得粗重。
雲挽一怔,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。
可随着時間推移,那明顯不對勁的呼吸顯然來自屏風之後。
雲挽站起身,朝着屏風靠近兩步,低聲詢問:“陛下您怎麼了?”
她一動,景宣帝便立刻察覺了,然而他的眼中如蛛網的血絲加深,眼前世界微微模糊,彼時他看得不大真切。
“夫人可還記得朕的頭疾之症?”
他一開口,聲音已沙啞地不成樣子,像是在極力忍耐某種疼痛。
雲挽立刻明了,無意識又走近兩步,“難道是您的頭疾犯了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