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章(第1頁)

陳寶香不笑了。

她正經了神色拱手朝上頭行禮:“臣與張大人,無一不望陛下康健永安、得償所願、福壽綿長。張大人所行之事,也不過是應陛下所願。”

“朕什麼時候想過将半個朝廷都翻過來?”她眯眼,手一翻就将那厚厚的奏折封皮拂落下去。

封皮牽扯着白花花的紙張,像一道橋一般從禦案跨落到陳寶香跟前,高高拱起翻動的頁面裡是張知序斟酌良久的橫撇豎捺,一小塊一小塊的,清秀又規整。

陳寶香伸手将它撈住,壯着膽子擡眸回視帝王:“不将舊的翻過來,哪能有新的氣象——恕臣直言,這半個前頭人留下來的草台班子,原就是配不上輔佐陛下的,尤其,裡頭還有那麼大一條吸血的螞蟥。”

鹽道油水有多厚,光從上京一個鹽坊就可窺見一斑。

陳寶香一直納悶程槐立到底哪來那麼多錢養私兵,還對那麼多武将都有扶持提拔。

結果張知序說,那鹽鐵轉運使姓梁,出身平平,是程槐立力薦給李束,才坐上的這個肥缺。

一切問題好像都有了答案,包括陛下登基之後為何遲遲不清算程槐立。

這老東西牽扯的人也太廣了。

“你這人,還是什麼話都敢拿到朕跟前來說。”李秉聖沒有繼續動怒。

她反而歎息着轉向花令音,“這人的膽子到底是誰給的?換個人揣度聖意揣度到朕跟前來,這會兒脖子都斷八截了。”

花令音唏噓搖頭:“臣沒看錯的話,陛下,正是您給的。”

“朕?”

“陛下若不賢明,她哪裡敢這般直谏。同樣,她若不是一心忠君,陛下又哪能忍她到現在。”花令音一本正經地說着,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,“但實在太冒犯了。”

“啊?我又冒犯陛下了?”陳寶香無辜撓頭,“那我該怎麼說啊。”

“甭說了,就你這嘴,朕也沒什麼指望。”李秉聖直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