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甭說了,就你這嘴,朕也沒什麼指望。”李秉聖直搖頭。
禦書房裡燈火通明,照得李秉聖長裙上的龍鳳紋樣閃閃發光。
她突然起身走下來,慢慢踱步到陳寶香跟前。
然後彎腰,将她跟前散亂的奏折一頁一頁地又疊回去。
“你說得對,有些人是配不上輔佐朕。”她将封皮合攏,用指尖抵着整本奏折看向陳寶香,“但剜瘡太急,是會疼得人奮起反抗的。”
“陳寶香,你和張知序的命夠不夠硬?”
面前的女子無畏地擡眼看向她,咧嘴就笑:“陛下放心,隻要刀不是從陛下手裡來,那就要不了臣和他的命。”
年輕人,朝氣蓬勃,天不怕地不怕,一雙眼明亮得像太陽。
李秉聖直起腰,有點感慨。
“去吧,朕撒手了。”
“臣,謝陛下!”
渾身的血好像都沸騰了起來,陳寶香快步離開禦書房,攜着自己的令牌就朝刑部的方向飛奔。
聖天初年,鹽價高昂緻民不聊生,新帝怒貶鹽鐵轉運使梁永生,撤鹽運相關官吏三百餘人,将由官府控産控銷的鹽制改為由官府定價定稅、鹽商制鹽販售。
此舉大大穩定了鹽價,也增加了朝廷的稅收,很好地充盈了大盛的國庫。
但上京裡起了極大的動蕩,不止朝堂上争議不休,就連張知序的家門外都堵了百十來位同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