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是故意的!”
李三牙牙齒打顫,聲音發緊:
“黑閣這群畜生,把屍首亮出來就是給所有人看:‘瞧見沒?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!’”
他頓了頓,手指死死絞着纖繩,“他們要的就是這個,用屍首立規矩,讓所有人看見就打怵,壓根不敢往前湊!”
老張趴在雪地裡幹嘔,酸水凍在下巴上,燈籠滾到一邊,光打在屍首上,那層白花花的鹽粒閃着冷光。
他突然抓住李三牙褲腳,指甲掐進布:
“鹽粒!跟禦史大人身上的一模一樣!你肯定知道啥,快說!”
“知道個屁!”
李三牙拽着他往暗處拖,“知道得多死得快!快走!”
“嘚嘚!”
馬蹄聲突然劃破風聲,兩匹黑馬“咴”地人立而起,在凍土上刨出兩道淺坑。
“咚、咚。”
兩人同時翻身下馬,馬缰“啪”地甩在鞍上。
其中一人左臂夾着刀鞘,落地時刀鞘擦過冰面,“刺啦”一聲,跟鈍刀子割骨頭似的。
李三牙手一松,老張摔回雪裡,擡頭見兩道黑影立在冰裂邊緣。
左邊那人右手空蕩蕩的袖子被風掀起,露出打補丁的襯裡,隻剩三根手指的左手攥着柄鏽匕首,指節磨得發亮。
“靳、靳大人?”
李三牙看清他腰間的刑部腰牌,臉“唰”地白了。
他腿肚子轉筋,跪在地上磕頭,腦門撞在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:
“您不是在刑部當緝盜郎嗎?怎麼跑到這荒河岸來了?”
“緝盜郎就得蹲衙門?”
靳寒川沒再理他,左膝“咚”地砸在冰上,凍得膝蓋骨生疼,壓根沒顧上疼。
“大人,我們來得這麼快”,跟在一旁的仵作趙二虎長刀往冰上一拄,“咯吱”響得牙酸,他盯着碼頭急問:
“黑閣抛屍這麼隐蔽,咱咋知道的啊?”
說話間,靳寒川已經攥着匕首“嗤啦”劃開最前面那具屍首的衣襟。
紫黑爛肉跟泡發的爛茄子似的,縫裡嵌着鹽粒,沾得刀身黏糊糊的,鹹腥臭味直沖腦門子。
“線人在碼頭瞅見的,騎快馬繞河堤報的信。”
靳寒川頭也不擡,匕首在爛肉裡攪了攪,“說黑閣的人半個時辰就到,抓緊!”
“這刀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