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着俯身攥住藥櫃底角,猛地一拽。
“哐當!”
厚重的藥櫃應聲翻倒,藥罐木匣摔滿地。
靳寒川踉跄半步,斷口處的疼跟當年被黑閣的人打斷胳膊時一模一樣。
他摸出匕首撬開碎木,指尖觸到個硬東西。
拽出來一看,是半枚珍珠耳環,冰涼的珠體蹭着掌心,像塊冰。
“這是啥?”
他把耳環砸在藥台,“我姐靳月的!她死那天左耳就缺這半隻,我親手給她收的屍,把這耳環跟她的銀梳子放一塊兒了。怎麼會在你家藥櫃裡?”
沈墨儀臉一白,銀簪晃了晃,她慌忙往藥櫃殘片後縮了縮:
“我不知道!許是哪個抓藥的落下的,我爹心善,見了值錢東西總先收着前兒還有個老婦落下隻銀镯子,我爹現在還收在抽屜裡呢!”
靳寒川突然捏住耳環缺珠的缺口。
“認識嗎?”
他逼近一步,呼吸帶着血腥氣:
“配那毒的原料,跟你家暗格灰一個味,燒着帶鐵腥!碼頭死的那幾個,肺裡就卡着這玩意兒,老徐用銀針試過,一戳就發黑!”
沈墨儀的銀簪猛地往前一頂,針尖“噗”地刺破他頸間皮膚。
血珠順着刃口往下淌,滴在她月白袖口上。
“栽贓?”
她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葉子,眼裡卻迸着狠勁:
“誰指使你來害我爹!他連雞都不忍殺,去年冬天下雪,還把藥渣裡的谷殼篩出來喂麻雀,哪會碰這些腌臜東西!你說有毒,拿證據來啊!”
她攥簪子的手都在抖,像株憋着勁的蘆葦。
“害他?”
靳寒川抓住她持簪的手腕,往暗格窟窿裡按:
“那這窟窿裡藏的是啥?總不能是你家腌的鹹菜吧?”
他往暗格裡瞥了眼,黑黢黢的窟窿裡堆着幾個油布包,看着像血,還透着股苦杏仁味。
木匣“嘩啦啦”撞在一起,滾出幾顆幹蠍子。
沈墨儀捏簪的指節猛地收緊,銀镯子在小臂上磕出輕響:
“你翻我藥櫃算什麼?”
靳寒川嗤笑一聲,斷刀往旁稍偏,左手趁隙扯開最上層藥櫃抽屜:
“算找證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