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找證據。”
“我濟世堂開了三代,憑什麼容你污蔑?”
她往前半步,簪尖幾乎戳到他咽喉。
他卻忽然俯身,指尖捏起片暗灰色的粉末:
“就憑這個!前兒碼頭三具鹽屍,肺裡鐵屑跟這灰一個味!”
話音未落,他攥住藥櫃底角猛地一拽,沈墨儀踉跄後退,簪子差點脫手:
“你瘋了!”
沈墨儀突然尖叫起來:“是齊雲白的!”
她眼淚噼裡啪啦砸在碎瓷片上:
“他每月初三來換藥,袖口總沾這味!這暗格是他逼我爹鑿的”
“哼。”
靳寒川喉間碾出一聲冷笑,指節捏得發白。
“我親眼看見他拿藥杵指着我爹的頭!那藥杵上還沾着我爹的血呢!”
她越說越急,簪尖抖得厲害:
“那天我在竈房燒火,聽見爹喊‘别打了,我鑿還不行嗎’,跑出去就見爹趴在地上,額角流血,齊雲白手裡的藥杵還滴着血”
“齊雲白?”
靳寒川的斷刀頓了一下,想起前幾日見他時,袖口有塊洗不掉的黃漬。
他還想起,去年秋審時,齊雲白作為主審官,把一樁明顯是菩提毒殺人的案子判成了“急病暴斃”。
當時靳寒川就覺得蹊跷,現在才琢磨過味來。
他喉結動了動,往暗格裡探手再摸。指尖碰到張硬紙,還挂着點蜘蛛網。
他抽出來一看,是半張泛黃婚書,邊被蟲蛀得坑窪,沾着褐色藥漬,看着像陳年的血。
靳寒川把婚書“啪”地拍在藥台,“嘩啦”響了一聲:
“新郎寫着齊雲白,新娘姓沈這還有假?你爹跟他是親家,藏他的東西倒也合理!說,這新娘是誰?”
他眯眼瞅清新娘落款,突然眼神淬冰似的:
“新娘名‘蘇婉’?跟我亡母同名,哪有這麼巧?”
沈墨儀攥緊婚書,指節泛白:“巧合罷了。”
“我娘墳頭草三尺高了,”靳寒川斷刀一擡,“你娘是不是也叫蘇婉?”
沈墨儀抓起婚書往竈膛跑,慌得差點絆倒:
“假的!他僞造的!我娘早死了,從不叫這名字!”